掌事姑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哉的走来:“自己打水去。”
念清歌没作声,默默的拎着木桶走到了井口边,咬着牙提上来了半桶水,掌事姑姑低头一看,立刻不乐意了:“你打这半桶水有什么用?给老娘重新打。”
掌事姑姑力大无穷的提起那半桶水,‘哗啦’一下子浇在了念清歌的身上,她从头到尾湿的透透的。
水的冲击力让念清歌差点栽倒在地上,鼻子里,耳朵里,嘴巴里灌满了冰凉的井水,她拼命的咳嗽着,只觉得不能呼吸了。
轻薄的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那凹.凸有致的身形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个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各色的神情都有,羡慕的,嫉妒的,恨的。
掌事姑姑火冒三丈的将手心里的瓜子皮儿全部扔到了念清歌的身上,拍了拍手心里的残渣,招呼着看热闹的宫人们:“看什么看?既然她不想穿衣裳,就给她扒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长时间在浣衣局干活儿的宫人们都有些头脑不健康,心理不健康,见不得别人的好,既然有这种发泄情绪的机会她们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面面相觑一番,眼神相互交流中就已笃定了主意。
‘轰’的一下子。
一窝蜂全部朝念清歌扑了过去,十面埋伏的她被众人推倒在地团团围住,对她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一些粗鲁的宫女直接坐在了她的身上,揪起她的头发一把把的拽着,念清歌的头皮生疼,只能顺着她们的方向来减轻痛苦,想出声嘴巴却被几双大手捂的严严实实的。
“撕,看谁撕的料子多就拿回去当擦脚布子。”掌事姑姑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一切。
那些宫女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虎超超的上去就‘刺啦,刺啦’的撕衣裳。
念清歌极力的保护自己,低低的呜咽着:“别,别这样,你们别这样。”
“看看,这小jian人的皮子还挺白呢。”其中一人羞辱道。
“再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敢去勾.引皇上。”
“咱们把她扒了就扔这儿,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狐媚子。”
“就是就是,这个主意好。”
她们愈来愈兴奋,欺负念清歌欺负的红了眼。
“你们为自己积点德。”念清歌喘着气道。
一个宫女特欠儿,跟掌事姑姑告状:“姑姑,这小jian人说咱们缺德。”
掌事姑姑的白眼一翻,那副表情特欠揍,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道:“缺德?好啊,那老娘就缺德一个给她看看,你们可别留情,一会儿老娘挨个检查,谁撕下来的衣料最多晚上不用不但干活,还有烧鸡吃。”
这两个条件无疑是最诱.人的。
念清歌陡然成了众矢之的。
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念清歌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若没有了光环,没有了势力,没有了一席之地,你连过街的老鼠都不如。
凉意入骨,这般羞辱的滋味儿念清歌永记心头。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恰时。
一道温怒的声音在浣衣局乍响:“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
众人齐齐回头,动作戛然而止。
透过重重的人墙,透过小小的缝隙。
念清歌望着眼前缓步朝她走来的人。
他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紫色,初次见面他就是一袭紫衣,今日他还是一袭紫色。
灰色的天却也无法掩盖他的倾世风华,他的发丝如墨,眉眼如画,他的眉簇在一起,他的唇紧紧抿着,那双邪魅的眸子蕴着一抹怒气。
他缓步走来,他的眼睛一直凝着她,凝着她。
掌事姑姑见来人,嘴微张,有些惊愕,呆愣在原地。
离辰逸负手而立,视线落在地面上,幽幽地说:“怎么?还要本王来介绍自己?”
呆愣的掌事姑姑这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离王爷,离王爷吉祥。”
离辰逸懒理她。
掌事姑姑激动的叩头:“不知离王爷贵步移溅地有何贵干?”
那些宫女们看到英气的离辰逸惷心大起,激动的热泪盈眶的。
“怎么?你不欢迎本王?”离辰逸语气有些不善。
掌事姑姑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离辰逸眉梢一挑:“本王来找皇兄下棋,路过此地却听到这里呱躁极了,不曾想掌事姑姑的权利竟然如此之大,欺负一个小小的弱女子。”
掌事姑姑舔着脸笑笑,才想起身,离辰逸一个眼神扫过去,吓的她又跪在了地上:“王爷,这里脏,不合您的高贵身份,她一个小小溅婢不值得您插手啊。”
离辰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径直朝念清歌走去,那些宫女们自觉的闪开了一条小道。
望着狼狈的她,离辰逸心里有些烦闷,伸出手臂,声音凝沉:“起来。”
念清歌别过头去。
宫女们嗤了一声:“溅人就是矫情。”
离辰逸警告的声音响起:“你们的嘴再这般脏本王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话落。
鸦雀无声。
离辰逸看她倔强的模样浓眉一皱,弯下身子,离她近了一寸,大掌伸向她,颇有耐心:“把你的手给本王。”
“......”念清歌装作不认得他,小手环在胸前。
鼻音浓重的他轻哼一声,再次重复,但语气已没有方才的友善:“不要让本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