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扛着龙鳍长剑,在乱石崎岖堆积的山洞里走了十几丈,跌跌撞撞,脚踝扭了几次,这会儿虽已痊愈,筋骨上疼痛的余韵还未消。t/
幸亏御蓝斯将她横抱出来,否则,发现她走路一瘸一拐,不知要如何大发雷霆邾。
这点伤,她自是不敢对御蓝斯提的。
她双膝盘在石面上,轻轻揉捏着脚踝,思及刚才对凌一蛮横厉冷的口气,不禁懊恼。
似乎前一句说了阿溟,后一句又说御蓝斯,气怒之下,竟是语无伦次了。
她自知血液易惹祸,也不该冒然怪凌一。
而且,这祸已然不是惹了一两次,此生招惹了御蓝斯,便是最大的一桩祸事。
当然,这是幸福祸事,哪怕赴汤蹈火,万劫不复,她也甘之如饴。
与大齐的西山猎场救下轩辕颐那一次,他亦是被她的血液吸引,才执意想报救命之恩……麻烦一桩接一桩,次次危及性命。
可她着实没想到,凌一这自制力强悍的吸血鬼,竟也能失控犍。
思及凌一利爪划在脖颈时的冰冷刺痛,她依然毛骨悚然,嗖嗖一股冷凉,小蛇般攀爬满身。
洞口那边,御蓝斯低沉的声音传来,锦璃忙站起身,抚了抚裙摆,收敛心绪。
见弥里和凌一都迎过去,她站在大石旁再没有往前走,只等着御蓝斯朝自己走过来。
她已然习惯,视线率先被绝美无俦的夫君吸引。
御蓝斯紫袍贵雅流光,栗发雪肤,俊逸不凡,此刻于那一群人中,更是格外耀眼。
她半眯着凤眸,悄然沉醉于夫君的美,唇角浅浅挂着甜蜜的笑,视线触及其他人,却不禁……大惑不解,匪夷所思,怪异惊笑。
“哈!哥,苍兄,玖兄,恪,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呀?”
轩辕苍,南宫恪等人,衣袍褴褛成片,还染了血污,本是梳理紧致顺滑的头发,皆是凌散如疯子,脸上竟还沾了不少玉石粉末。平日贵雅绝伦的皇子王爷们,绝美之貌全然不见。
一群不会武功的泼妇打架,往往蛮力乱施,张牙舞爪,才会落得这般地步,可他们……
锦璃手臂亲昵环住御蓝斯的腰际,忍不住笑歪在他怀里。
几个男子被她笑得面红耳赤,皆是囧得抬不起头。
御蓝斯当着众人的面,终是没有再训斥她的任性妄为,只横抱起她,不肯让她多走路。
锦璃被他突然抱起,才断了笑声,还是忍不住问,“怎么都不说话?是发生了什么怪事么?”
轩辕玖打趣道,“璃儿,你别提了,他们在山洞里一会儿抓鸡,一会儿抓虾,一会儿还逮耗子,扑来扑去,就闹成这个样子了。最惨的是我,我好心给他们喂解药,竟被他们群起攻击,真可惜呀!你只顾挨训,竟没捞着大饱眼福。”
好一个抓鸡,抓虾!唬弄她玩儿呢?那是玉矿洞,哪儿来的鸡和虾?
苏锦煜却是想起那一幕,便七窍生烟。
事实是,他们毒发,又被石玉捉弄,自相残杀。
轩辕玖来喂解药,竟也没能制住他们,多亏了御蓝斯赶到,以内力助他们消化了药丸,方才恢复清醒。
石玉和那些工匠自然皆是被杀了,这玉矿,从此,也得他自己亲手打理,再不敢懈怠。
“璃儿,你和你家阿溟,还是尽快去买几套衣袍回来,你嫂嫂若见我这样子,定然大发雷霆……”
苏锦煜沮丧地说着,一个身披酒红色披风的倩影突然袭来,直撞在他怀里。
他被冲撞地向后踉跄,忙站稳脚跟。满是玉石粉的俊颜上,神情僵住,一双凤眸因懊悔与疼痛,成了剔透若宝石的莹绿色,他大掌温柔落在她的后背上。
“胭媚,我没事。”
于是,其他人都不约而同,识趣地先行一步,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锦璃歪在御蓝斯肩上,又问最热心说话的轩辕玖,“玖兄,你可知,我家夫君为何在山洞里弄得一身脂粉香?”
却不等轩辕玖回答,御蓝斯就问,“璃儿,你这发髻是谁给你绾成的?”
这是血族古时的发髻,从前,他在史书上,见过这发髻,祖母曾说,她很久以前绾过,是未嫁女子的发式,典雅繁复,尊贵而婉约。
脑后分三层,皆是编成了反复的蜈蚣辫,最后,三条长长的发辫交错扭转盘桓到右侧,绾成一个繁复的花髻,以一根钗簪固定。
这发髻,看似简单,却委实不简单。
血族皇宫里的嬷嬷们,也不见得能绾得如此利落,锦璃就更不可能会。
倒是绾在她头上,格外好看。
鬓发如漆,发髻上层层叠叠的发丝,如绽开的花瓣,在阳光下光泽闪耀,这梅花的步摇簪也选得格外合宜。
锦璃又抬手摸了摸发髻,小心偷觑着夫君的眉眼。
“这是……弥里给我绾成的。”
御蓝斯心里顿时炸开一瓶陈年老醋,冷眸看向弥里。
弥里只从他身侧漠然目视前方,冷声说道,“她被余氏追杀,披头散发地奔出来,服侍的宫人都死了,只能我为她盘发,你若生气,拆掉便是。”
御蓝斯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掉锦璃的头发,倾散发丝的她,只有他能赏。
“寒冽……”
他俊颜清寒地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怒声,仿佛爆开的雷,使得周遭几个人皆是脚步微顿,脸色僵冷。
寒冽鬼影般现身,手上多了一个大包袱。
“把衣袍给苍兄和恪他们更换。”
众人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