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璃不禁怀疑,难道自己印堂发黑,双颊无肉,一脸霉相?!
她忙从袖中摸出小银镜照了照。
镜中人一身芙蓉粉的锦绣丝袍,衬托得俏颜白润如雪,眉目清雅灵秀,双眸神采奕奕。
她分明十全十美,满脸福气该。
这人到底从哪儿看出来,她家金库要被盗呀?
不过,防患未然,也不是坏事。
她和哥哥,恐怕早就被太后和父王的暗人盯上了。
这男子一身紫袍,龙纹锦绣,器宇轩昂,端端一站,便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绝非一般人蹂。
要说他占卜,神算,她实难相信。
若说他是父王和太后身边的人,也不可能。
凭他这一身袍子,在那二位身边当职,不只逾越了规矩,而且,算是异常过分了。
“多谢公子提醒。”
说完,她转身就走。
他追上来,与她并肩随行,“姑娘不买冰糖葫芦么?我这冰糖葫芦,酸甜可口,入口即化。”
说着,一支冰糖葫芦递到她面前来。
锦璃尴尬笑了笑,“冰糖葫芦,要两个人一起吃,陪我吃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哦,对不起。”他尴尬举着冰糖葫芦,顿时手足无措,“姑娘若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吃。”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享用这种酸甜快乐的东西。”
“你可以和你夫君一起享用!”
“我是寡妇,夫君死了!”
“……”他话哽住,不禁怀疑,她压根儿没有服用忘情丹。可她这眼神,分明是疏冷陌生的。
锦璃侧身经过他,径直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紫袍男子悻悻长叹一声,僵硬停住脚步。
锦璃走出几步,也停住脚步,灵机一动,蓦然回首,“你真的会算命么?”
“会!”
“不如,你去我家吧!你给我详细的评断一番!”
刚才,发现有两个人一直跟踪她,担心她有危险,他才解决了那两人,打算近身保护。他可没想与这小女子纠缠不清。
“我给你一百两,顺便,也给我哥哥算一算。”
“好吧。”
两人商定妥当,便一前一后朝着马车走去。
锦璃耳畔,却回荡着顾梓苏往昔的欢笑。
她这一身,正是顾梓苏的衣袍。
顾梓苏和哥哥成婚时,在“锦璃丝缎”定制的,崭新奢华的衣袍,从未穿过。
这两日住在颖王府,这奢华的袍子丢了可惜,她便全部收入了自己房内。
从前,她们都喜欢穿粉袍,相仿的身高,相似的身型,发髻也故意梳理的一模一样,走在街上,仿佛一对儿异卵孪生的姐妹花,人人艳羡夸赞。
泪,落下来。她才恍然失笑。
原来,顾梓苏的死,注定会给她无法治愈的痛!
此刻,街上行人熙攘,无人艳羡她,反而因这绝美的女子边走边哭,而恻隐疑惑。
紫袍男子扛着一大束冰糖葫芦,亦步亦趋跟在她左后侧,不时关注四周的动静。
注意到她拿丝帕似擦眼泪,然后,高扬起螓首深深呼吸,他无奈摇了摇头,兀自取下一支冰糖葫芦轻咬一口……
咦?怎么味道怪怪的,不是酸甜,而是酸苦。
疑惑定睛一瞧,一只白嫩的小蛀虫,正对着他摇头晃脑。
“骗子!大骗子!吐——噗——”
可恶,差点吃了蛀虫!
那该死的小贩,被他抓到,定吸尽他的血!
锦璃听到他奇怪的声音,转头,就见他骂骂咧咧,把一大束冰糖葫芦全都丢到了路边供行人的盛放脏物的篓子里。
她波澜无惊地挑眉一笑,在他转身看向这边之前,她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迅速走向马车。
待他坐进车里来,她才问,“你的冰糖葫芦都不要了?”
“有你给的一百两,我可以……去摆个摊,专门占卜。”
“恐怕,你没那个命!”
锦璃随手一挥帕子,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满车。
“毒?”他又低估了这小女子!大手一伸,精准扣住莹白的皓腕……
她却无惊无惧,笑颜绝美……
他不禁怀疑,她杀人时,也会如此微笑。那样的话,被杀的人,可是占了大便宜呢!这笑是只属于他的呀!
健硕伟岸的身躯晃了晃,咚——便栽在车厢里。
锦璃一脚踢在他腹部,“想骗姑奶奶?!你还嫩着呢!”
说完,她便掀了他的面具,噙着得意微笑的脸儿,惊得唇儿圆张,转瞬,眸光又变得异常复杂。
不过,一刻时间,她让马车直接进入颖王府的侧门。
苏锦煜正在院子里,给她整理巨大的七彩祥云,大片的棉絮粘在身上,他里钻出来的。
见锦璃从马车上下来,便叫护卫去帮忙,不禁狐疑。
护卫钻进马车里,抬了一个紫袍男子下车……
苏锦煜大惊失色,“璃儿,你怎还带了个人回来?”
锦璃双臂环胸,俏颜噙着冷笑。“这人给我通风报信,说有人要抢金库。我怀疑他身份古怪,便把他抓了回来。”
苏锦煜看了眼一脸得意的宝贝妹妹,担心地在御蓝斯身旁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谢天谢地,还活着!
“璃儿,你不认识他吗?”
“我应该认识他吗?”
“……”
锦璃让护卫把紫袍男子放在地上,不禁讶异他的气势,纵然是闭着双眼,这如妖似仙的气质竟是丝毫不减,俊秀的身躯山峦一般,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