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冥漠雪回头一瞧,便见虞非豫站在了她的身后,而巧雁和崔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地上。

虞非豫一袭孔雀蓝织金团龙缎袍,腰际扣着明黄织锦白玉扣,下摆处端绣着,寓意江山万里的江牙海水纹。

虞非豫长身玉立,面容清俊如冠玉,丰神朗朗的模样,若非腰间明黄色的天家本色,仿佛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却莫名带着一丝悲凉。

冥漠雪回过身来,赶忙福了福身,道:“圣上驾临未能及时相迎,还望圣上恕罪。”

虞非豫淡淡一笑,微微躬身将冥漠雪搀扶了起来,道:“何必多礼,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

冥漠雪听了一愣,随即想到,韩夫人认了自己为干女儿,那韩皇后也算是她的阿姊了,自然同虞非豫也算是亲戚。

冥漠雪笑了笑又道:“弱水不敢高攀。”

虞非豫并没有理会冥漠雪这话,只转过身望着那一片残荷,轻柔的道:“每年七月的时候,这里的荷花开的最好,柔儿总是喜欢在这里赏荷。”

冥漠雪听了虞非豫这话,这才明白为何,适才他周身带着的悲凉气息,冥漠雪甚至想象不到,如此长情,痴情的人,是如何能为一个帝王的。

冥漠雪没有开口,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甚至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悄悄走开,这样悲凉的氛围,实在不是她喜欢的。

虞非豫静静望着残荷,似乎也没有要冥漠雪回答的意思,两人身后,跪在地上的崔妈妈有些着急,因为韩夫人还在等着。

就在冥漠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入而来的一个人,解救了她。

“皇兄竟有如此好的兴致,嗯,留得枯荷听雨声,可惜此时无雨无雪,倒是有些可惜。”

虞非离徐步走了过来,一边口中还如此说着。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的话,便愣了愣,这句诗不过是冥漠雪一时忘情,才念了出来,在大兴应当并无人知晓才是,虞非离又是从何处听说的呢?

想到这儿,冥漠雪望向了虞非离,就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正望着她。

冥漠雪顿时了然,原来虞非离早就到了,只是远远看着没有过来而已。

虞非离也是才刚刚到,听说冥漠雪已经来了,便匆匆赶了过来,才刚听到她念了句残荷的诗,便一时听了进去停住了脚步,谁知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虞非豫走了过来。

若非虞非离见冥漠雪有些想要离开的意思,他只怕也不想出来打扰,虞非豫对韩柔默默的怀念。

虞非豫一见虞非离便笑道:“非离,今i你来的倒早。”

虞非离听了,看了冥漠雪一眼,而后一笑道:“云四娘还赶着去见韩夫人,皇兄还不肯放她走吗?”

虞非豫这才想起,崔妈妈等着还跪着,赶忙道:“孤一时触景生情,竟是忘了,崔妈妈赶快起来。”

崔妈妈和巧雁这才谢恩起身,冥漠雪也在虞非离的注视下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虞非豫见冥漠雪几人离开,这才又对虞非离道:“这几日都不见你的影子,非离今日要同孤多说说话。”

冥漠雪今日一袭浅浅的嫩绿色素罗裙,长及曳地,衣上浮着极浅的碧藤萝纹,腰间暖黄色的束腰,越发衬的冥漠雪高挑的身形,如风中摇摆的柔柳,她的头上只斜插了两支碎珠,她走到的地方,好像要将苍白的冬日都带入了初春。

虞非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甚至连虞非豫的话都没有听到。

虞非豫半晌不见虞非离开口,抬头一看,就见虞非离目光迷离,目光望着远走的冥漠雪,好像带着一丝痴迷。

看到虞非离这样的目光,不知为何,虞非豫觉得心中就不大舒服,清了清嗓子这才又道:“非离再看什么,竟是连孤的话都没听到。”

虞非离这才回过神来,道:“皇兄,这里的风有些冷,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虞非豫听了笑了笑,并没有拆穿虞非离刻意的回避。

崔妈妈带着冥漠雪来到一间房前,便道:“娘子在里面稍坐休息,老奴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冥漠雪听了笑道:“崔妈妈请便。”

崔妈妈这才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屋内,里面的陈设似乎都是新的,玳瑁镶嵌的紫檀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雕花铜镜和镶金檀香木的首饰盒。

不大不小三间屋子中,用紫檀木玻璃彩绘牡丹如意花样大屏风隔断开来,明媚的阳光从菱形花窗洒进来,花梨大理石书案上的素绢熠熠发光,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的白桔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一旁的琴架上放着一张古琴,青花瓷瓶里插着一支极为素雅的白色牡丹花。

冥漠雪一愣,这绝不是厢房或者客房,倒像是一个小娘子的闺房。

巧雁看了也是一愣,道:“娘子,这……是不是崔妈妈带错了房间?”

冥漠雪微微一蹙眉,道:“怎么可能,这里是韩府,崔妈妈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怎么会带错了房间。”

巧雁也是觉得莫名其妙,两人这奇怪,就听门外有人清脆的叫了一声“阿姊”。

冥漠雪回身一看,就见韩易向她急急奔了过来。

“阿姊你可算是来了,某等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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