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想最好。”陶德福替她斟了杯茶,准备来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演说:“我们毓绣阁虽说对高级绣工很器重,但也不是缺你们不可。何况,能培养出一个,就能培养出两个,你这段时间成天魂不守舍,恐怕没注意底下好几个中级绣工。绣技已经快要赶超你了吧?明年四月的高工资质考,不出意外,这几个绣工都能拿到了。到那时,我们清市分店的高工队伍。能壮大到五名了。就你,还一直停步不前,不是我打击你,但让你以现在的水准和状态去参加高工资质考,我看未必能拿到证书。所以这人啊。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赵芙蓉低着头,虚心地坐在那里听掌柜的说教,心里老开心了,掌柜的终于又让她接大客户订单了,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吧,反正说再多,自己也不会少块肉。
陶德福见状,心里奇了怪了:嘿!这赵芙蓉今儿个怎么这么配合?不板脸、不顶嘴,真的乖乖听他没完没了的训?
唔,看来。大老板的策略是对的:冷落她一阵子、随她外头去蹦跶。蹦跶出山了,那是她的本事。蹦跶不出山,回来指定死心塌地地为毓绣阁做活。
这不正好,有个绣活需要她做。
原本,赵世荣要的这绣品,是指名让禾薇接的。
他那架修补好的古朝绣屏拿去京都拍卖,除掉渠道费,净赚一千三百万,拿这笔钱重新注册了个公司,这不。新公司眼瞅着就要开张,他总觉得缺点什么,听几个朋友一说,才猛拍大腿恍悟了。办公室里缺副字画。
可大师级的字画哪有那么好找,普通的他又瞧不上,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了毓绣阁和禾薇,对呀!那丫头刺绣手艺那么高,托她绣幅寓意吉祥的绣画岂不是很好?像那什么《三羊开泰》、《五牛戏水》一类的就很不错。
于是。赵世荣就找上门来了。
可没想到,禾薇手头上已经有一个活在赶工了,而且又快开学了,挤也挤不出那么多时间啊。
这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办公室里缺幅字画,就让他把开张的吉日往后挪吧?
“不如让赵姐来接这个单子?”禾薇听后,向陶德福提议。她见过赵芙蓉绣的动物,挺活灵活现的,应该会让赵世荣满意。
陶德福也觉得是时候给赵芙蓉任务了,晾的差不多、该收网用起来了,怕就怕赵世荣不肯。
赵世荣还真挺不乐意的,追着禾薇连声问:“小禾啊,你真抽不出空帮我绣啊?一天里抽出一点点时间也没有啊?我是十月一号开张,不是九月一号,离这会儿足有一个半月呢。”
禾薇好生为难,赶完手上的活,还有袁老板朋友的订单要赶呢,袁老板见她这段时间忙的不是他介绍的活,着实来催过好几次了,真没空闲了,于是为难地道:“确实是来不及,还望赵叔见谅。而且赵姐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保证不会让您失望哒。”
赵世荣不高兴地冲着陶德福问:“到底哪个混蛋,抢在我之前下单了?”
“别这么喊人家,人家可比你有钱多了,光是定金就五十万,事后的款项直接一张空白支票,金额多少随我们填,你要也有这等魄力,我立马给大老板打电话,毁约也必须接你的,谁让你我是熟识呢。”
赵世荣听得一下没了脾气。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败家子儿啊?买东西都不讲价的吗?不怕毓绣阁把他那点银行存款讹个精光?
不过,再怎么吐槽,比起那人来,自己这么一幅三五万块的绣画,真谈不上什么大买卖了。
不过,赵世荣让步是让步了,可最后还是追着禾薇讨了个承诺:哪天得空了,务必要帮他绣一幅《猛虎下山》。
办公室里的字画是有了,但新屋正堂还缺一幅呢。不过这一幅不限时间,只要是禾薇给他绣的就成。
见禾薇考虑之后点了头,赵世荣才满意而归。
走之前,不忘八卦地柜台里当值的周安:“那个挥挥手就把空白支票给你们的败家子什么时候来取货啊?”
周安翻了翻订单薄,如实回答:“具体时间还没定,但肯定是在十月份之前。”
“那行,定了交货时间给我个电话啊,我来瞻仰瞻仰人家。”赵世荣随手塞了包高级烟给周安,然后背着双手跨出了毓绣阁店门,嘴里还念念有词:“让爷看看,那么傻缺的二货败家子到底长的啥样……”
周安拿人手短,自然得把这个事儿办好了,于是拿笔在这条订单后头备注了几个小字:交货时间通知赵老板。
临近交货期限时,禾薇和顾绪派来的服装设计师联手,总算把那条要求甚高的改良式旗袍给搞定了。
陶德福让周安通知买家,说是第二天上午交货。
周安打完电话,看到订单后面那行小字,立马告知了赵世荣。
于是,第二天,毓绣阁刚开门,赵世荣就提着路上买的早饭登门了,熟门熟路地往陶德福办公室一坐,边吃边问:“小禾绣的那旗袍呢?拿出来给我欣赏欣赏呗。”
陶德福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欣赏个毛啊,回头被你的馄饨汤溅到,你赔我那么多钱?”
“那就算了。”赵世荣耸耸肩,西里呼噜吃完一大碗打包的鲜肉馄饨,满足地砸巴了一下嘴,感慨道:“忘记前一个公司创办时是怎样的光景了,这一次,累的老子够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