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美美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插嘴:“就是!禾薇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咋不给爷奶整套房子啊?光是拉桩生意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三千块定金么,又不是白孝敬的,回头还不是得干活……”
娘俩个联合一气发泄了一通。
老太太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抹着眼泪对老伴儿说:“我真后悔呀,早几年那么苛待冬子兄妹俩,他们不仅不记恨,反过来还对我们这么用心。打小宠前宠后的美琴,却是这么个白眼狼!”
禾爷爷叹了口气,说道:“睡吧,过了年早点搬出去,耳根清净,我也能做点活。”
二老心里不痛快,年夜饭必然也吃的不腥不臊。
廿九晚上在禾薇家、年三十中午在禾二伯家、年三十晚上禾老大家,三家轮流过完年,老俩口说正月初一一道去给祖宗上个坟吧,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老俩口则彻底搬去镇上租屋住了。早点搬过去,早点编藤筐。
禾美美唰地把眼刀射向禾薇:“都是你作出来的妖!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还介绍活给他,回头要是累倒了,别想推到我们家头上!”
禾薇气乐了,头一撇,连回她两句的yù_wàng都没有。
倒是离她们不远的禾老大,想来是听灵清了,大步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把禾美美扇哭了。同样听灵清的禾大伯娘张张嘴,想替女儿辩几句,被禾老大一个铜铃眼给逼着咽了回去。
上山的一路全是禾美美嘤嘤的哭声。
不知情的路人,还道他们老禾家刚死了谁、让一大姑娘这么伤心呢。
二老得知后,气得脸色煞白。扫墓回来,当天就让禾刚载着行李搬去租屋了。整个过程连个正眼都没给禾美美,倒是对禾薇,老爷子说了句:“囡囡你放心,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着咧,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禾薇劝他身体保重,当是消遣、得闲了编几个箩筐就行,时间上保证宽裕。
老爷子点点头,带头坐上禾刚的车,喊上老太太出发了。
二老一走,气氛沉寂了。
禾二伯拍拍禾老大的肩,无视禾大伯娘铁青的脸色说道:“老大,这事确实是你没做到位,不过阿爹说了,他现在还做得动,喜欢住外头,我也就不多说了。但丑话说在前头,等他跟阿姆没人照顾不行时,你要还这么个态度,那可不行。你好好想想吧,别事到临头又躲到店里、家里的事百事不管。”说完,领着媳妇、儿子撤了。
禾父见老人走了,自己一家闲在这儿吃吃喝喝的也没啥意思,别墅那边还摊了一堆的活要赶,索性收拾了一下,把现成的菜吃了,耐放的菜和一些水果让儿子开车送去了二老的租屋,然后出发回清市了。
这趟禾家埠之行比原计划少待了两天,年初二没过完,一家四口就回了清市的家。
“还是自家好啊。”一到家,做了小半天司机的禾曦冬摊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禾母笑骂道:“锦绣名苑那房子不也是自家的?说什么傻话呢!”
禾曦冬咕哝:“那儿离大伯家太近,容易气氛压抑。”
“去!小孩子家家的,浑说什么哪!快把行李提房里去,别堆在门口,不就开了个车吗,我看阿擎从来不像你这样……”
禾曦冬背过喋喋不休的禾母,朝妹妹扮了个“又来了”的鬼脸,把禾薇逗笑了。
“哥,要不今年我去把驾照考了吧,这样下次我们全家出行,就能和你换着开了。”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时候,譬如过几天去崇临,没有贺少将,不会开车的她顿时有种寸步难行的赶脚。因为清市到崇临没有直达车。
当然,她还有个选择:坐大巴到海城跟某人汇合,再一起坐车去崇临。
不过某人先她一步跟兄长达成了一致:送她去海城。这让禾薇更加觉得自己没用。如果会开车,就不用劳烦身边人替她考虑这、考虑那了。她可以自己上路,也不必担心大巴会否误点。
禾曦冬听出妹妹语气里的沮丧,还道她是在担心驾照难考,宽慰道:“很简单的,想哥当年随便一考就过了,你那么聪明,还怕过不了啊。”
见妹妹噗嗤笑了,禾曦冬松了口气,顺嘴问:“对了,过几天你去海城干嘛啊?跟海城一高的同学聚会吗?”
“不是啦。”禾薇分别把家人的行李送到各自的房间后,蹲在茶几前收拾禾家埠带来的土特产,边说:“我打算去崇临开个拼布手工店,托爷爷编的那些藤制品,其实是我想开的那家店里需要用到……”
见兄长没反应,禾薇抬起头,却不想看到的是兄长略显夸张的呆滞脸孔,不禁好笑道:“哥,你干嘛这个反应啦?”
“我能不这个反应嘛。”禾曦冬抹了把脸,斜眼睇着妹妹,幽怨地控诉:“不声不响地跑去崇临开店,居然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要是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跟我们说了?这是开店哎,不是过家家,是要投本钱进去的生意欸!哎哟喂,囡囡童鞋,我发现你胆子大了很多嘛!这么大个事,居然说干就干!你哥我都没这么大魄力……”
禾薇哭笑不得,双掌一合,朝兄长拜拜:“哥,拜托别这么大声啦,这事儿我虽然没打算瞒着你们,但你这一说,我都不敢跟爸妈讲了。”
“你也知道怕啊?”禾曦冬鼻息哼了两声,随即眼一转,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