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爷子,打量着禾薇身边笑容得体的少年问:“薇薇,这孩子……”
“哦,这是圆圆,大名贺许诺,我干妈家的弟弟。今年跟我们来禾家埠过年。”禾薇拉过圆圆介绍。
圆圆笑眯眯地喊了一圈的“爷奶、大伯娘”。
禾薇的干妈是谁。老禾家上上下下都心里门清着呢。上回老太太住院,要不是得亏人家,开刀的事哪那么顺当。
所以一听是孙囡干妈的孩子。二老对圆圆的态度比先前还要热络,救命恩人的儿子啊,可不得好生招待。
尤其是老太太,要说先前的热情。十分里有六七分是奔着小孙囡提来的年节份上,那么这会儿就是实打实地热情洋溢了。把老伴赶去厨房下溏心鸡蛋,自己踮着信回房捧出宝贝多年的藤编大食盒,一样一样地往外掏吃的。
“来来来,想吃什么自己挑。喏。这是牛肉干,前几天薇薇她二叔、二婶载我去逛交流会,看到很多人买。我也凑热闹买了两斤,还有这糖麻花。也是交流会上买的……这是芝麻口口香,炒熟的黑芝麻做的,我大孙子买来孝敬我们俩老,我尝着味道不错,特地留了几包给你们几个小的吃……这些糖果是别人家办喜事分来,我舍不得吃藏起来的,你们孝子不是顶喜欢吃介个吗?赶紧拿去吃……介个麻辣豆干听说我们禾家埠做的最好吃,嚼起来很带劲,可惜我们俩老牙口不怎么好,你吃吃看,好吃的话开年回去捎点回家,给你爹妈也尝尝……还有介个……”
看老太太献宝似地捧着她那宝贝食盒往圆圆怀里塞好吃的,当然,是老太太认为好吃的,禾薇不觉想笑。禾大伯娘却暗地里撇着嘴满心酸涩。
这一盒的吃食,撑足了也就百来块钱,可往年那都是她家美美的福利,今年却便宜了外人家的小子。还有老爷子,平时啥时候见他下厨了?今儿个却亲自去煮什么溏心鸡蛋,那鸡蛋还是自己掏钱买的呢,煮之前问没问过我这个女主人啊真是的!心里禁不装:美美啊,赶紧回家吧!再不回来,你爷奶心里要没你这个孙囡了……
别说,禾美美还真的被她娘无声的呼唤给唤回来了。
就在禾薇和圆圆吃完老爷子亲自下厨煮的溏心蛋、逗着怀里的蟹陪二老说话顺便等爹妈和兄长下来时,禾美美一身狼狈地哭进来:“妈——爷奶——我不活了!呜呜呜……”
众人惊得都不知道怎么个反应。
啥情况?不是说和同学结伴去旅游了吗?咋成这样了?——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尤其是脸上手上,布满黄黄、黑黑的脏污。
要不是她一路哭喊着进来,哪个认得出她就是禾老大家时尚又打扮的禾美美啊。
禾大伯娘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扑过去:“美美!美美你这是咋地了?咋搞成这样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给你讨公道去!”
二老也相继回过神,焦急地说道:“问这些干什么!先问问她身上有伤没有,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对对对!”禾大伯娘搂过女儿,扶她在沙发上坐下。虽然心疼干干净净的沙发罩被女儿这一坐立马脏了,可到底是宝贝了十八年的女儿,和哭成一团的女儿相比,这点心疼也就微不足道了。
禾美美见禾薇和个不认识的英俊少年在,哪好意思讲自己的遭遇,不睬禾大伯娘一连串的问题,扑倒在沙发上只一个劲地哭。
禾大伯娘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不由得上火了:“你倒是说啊,到底咋回事?到底是摔了还是被人欺负了?不说妈咋知道?还有你的包呢?行李呢?咋光人回来的?该不会是被人抢了吧?我说吧,临近年关外头乱兮兮的,旅什么游嘛,这下好了,东西没了,人呢?人没事吧?快给妈妈说说……”
“你让他们走!让他们先走!不然我不说!”禾美美声嘶力竭地指着禾薇两人吼道。
不等二老开口,禾薇很利落地带着圆圆、抱着珍珠起身告辞、回自己家去了。
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提着给老大家的拜年礼坐电梯下来,在单元门口撞上禾薇两人,不禁纳闷地问:“咋回来了?你爷奶不在?”
禾薇就把禾美美的状况和家人说了。
禾母咂舌道:“八成是遇到事儿了。既然不乐意我们去,那先回家吃饭。下午我和你们爸去趟农贸市场,把过年缺的东西办齐了,谁知道明后天还开不开。卫生就等回来搞了,反正上趟才大扫除过,不怎么脏,抹个地、掸个灰花不了多少工夫。还是先去把东西买齐了,不然我心里不安……圆圆不是说要买炮仗吗?冬子你领他出去转转,薇薇想去也去,但别逗留得太晚,不管买没买到,日头落山前就回来。这边可不像文欣苑,附近拽少,晚了要是碰上什么流里流气的人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禾曦冬和圆圆齐声应道。
禾薇却说:“妈我不出门,我对炮仗那些不感兴趣,我还是留家守门吧,省得你们带钥匙。”
她要用清洁机搞卫生呢。正愁家里有人施展不开,这下都出去了,她也好放心地使了。
“那行,你留家里,万一你二伯他们来了,也好有个人招待。”禾母不作他想,爽快地应道。
饭后,禾薇一家兵分三路,各自忙开了。
禾父禾母出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