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还没回家确证过,究竟是不是张燕拿出去做了人情这事儿,还有待考证。
再者,张燕怎么说都是大姨的女儿。即便真做了这么龌龊的事,外人跟前,多少还是给她保留点面子吧。
于是,禾薇把画还回到黎明月手上。笑着说:“是我绣的,所以黎姨拿回去好好收藏哦,等着我成大师的那一天。”
黎明月哈哈笑道:“必须的!我已经收藏你不少作品了。你赵叔看我买这买那,老骂我是个败家娘们儿,不过只要是买你的作品。他不仅不骂,还跟我抢着买哩。”
被点名的赵世荣,嘿笑着挠挠头。看了眼腕表,问聊得正欢的两人:“到饭点了,肚子不饿啊?先去吃饭,边吃边聊、吃完再聊都可以嘛。”
赵世荣这话一说,贺擎东的俊脸再一次黑了黑。
还要一路同行下去?有完没完!好好的约会全泡汤了。
黎明月轻笑着推开粗神经的赵世荣,对禾薇两人说:“今天就不一起吃了,一会儿还有事,省得一顿饭吃的急急慌慌的。下回吧,下回我和老赵做东,请两位上我们家吃去。”
赵世荣这个猪队友一头雾水地插嘴问:“你一会儿还有事?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哦,你是说去毓绣阁鉴定画哦,那个不是小禾本人都鉴定过了嘛,还用得着上毓绣阁啊?”
黎明月直想翻白眼,索性拽着他转身往电梯口走,回头朝禾薇两人挥挥手:“我们先走了啊小禾,回头见!”
贺擎东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将禾薇拉到身边。低头在她唇边快速地啄了一下,“走,我们也吃饭去!”
就餐的地点是老吴推荐的。
地道的海帮菜。
不过虽说是中式海鲜馆,但就餐环境很好。贺擎东预定的又是独立的小包厢,期间,除了服务员上菜,总算没再受到任何打扰。
贺擎东给她剥了几只顶新鲜的白灼大海虾,抬头见她拨拉着碟子里的虾肉,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什么。俊眉一挑,夹起一块虾肉,喂到了她嘴里,同时问:“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大有她若是点头、他立马起身带她换一家吃饭的架势。
禾薇心神一敛,摇摇头,坐正身姿乖乖吃菜。
“那就是有心事了,不准备说给我听?”
他说话的时候,手里不停忙碌着,夹虾、剥虾、蘸酱、然后喂食。
很少见他穿衬衫,最常见的搭配是黑色t恤配军绿色的工装裤。
今天像是特地整过装似的,上身是件休闲款的细条纹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裤,衬衫的下摆系在裤腰里,袖子卷到胳膊肘,正专注地剥着手里的虾。
气质冷硬的男人,时常和“铁血”两字挂钩的男人,此刻却挽着衣袖,认真地剥虾,剥完蘸点米醋,喂到她口里。本该是格格不入的画面,却让她找不出任何违和感,相反还让她看得着迷,甚至忘了移一下视线。
贺擎东见她一言不发、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剥虾,扬眉看了她一眼,“又发呆?”
禾薇这才回过神,耳根红了红,拿起筷子说:“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吃。”
“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贺擎东瞥了她一眼,依旧喂了她一只大虾。
禾薇下意识地张嘴咬住虾尾:“什么?”
贺擎东看着她这副茫然懵懂的样子,心头霎时柔软。
视线下移,落到她果冻般晶莹润口的唇瓣,眼神幽了幽,不知想到什么,勾唇一笑,上半身前倾,张嘴含住了她的唇,连同那半截露在外面的虾肉。
直到虾肉混合着两人的唾液,被他硬喂她吞下,双唇才得以解放。
平缓着急促的呼吸,禾薇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偷了腥的某人,笑容愉悦地揉揉她的头,“吃吧,菜都冷了。”
禾薇:“……”
到底是谁害的!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禾薇不敢随便拿话搪塞他了,生怕再来一次“相濡以沫”。
把黎明月手里的画和自己的猜想都如实说了,末了垮着肩膀闷闷不乐地说:“如果真是大表姐不经我同意把画拿出去做了人情,你说我该怎么解决这个事才好?”
贺擎东听是这么个事,心里拿小本本把她大表姐再记一笔:不知轻重!不知所谓!不识好歹!还干扰他和小妮子约会。不可饶恕!大大的差评!!!
嘴上说道:“这事不难办。那画我看你并不准备拿回来,那就让你大表姐埋单呗。看在她是你大姨女儿的份上,就不让她几倍赔偿了,照市面价该多少钱就让她掏多少钱吧。”
禾薇蹙眉想了片刻,不甚肯定地说:“我妈她,不见得会让大表姐真的掏钱。”
“掏不掏钱在其次,主要得让她知道:这事儿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贺擎东擦干净手,给她舀了一碗鳕鱼豆腐汤,劝道:“乖,先吃饭,吃完我再陪你想法子。”
贺擎东最后想出的法子是:
这画是禾薇绣的没错,但已经被买家预定了。之前因为买家迟迟没来取,就挂在家中暂做装饰。如今,买家结清了余款,上门来取货了,拿不出画自然就得赔钱了。
至于杜撰出来的“买家”人选,本想去毓绣阁借个伙计扮演一下的。结果正好碰上南下巡店的顾绪,听贺擎东一说,最爱往八卦事件凑一脚的顾某人,毛遂自荐地非要成为这个“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