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兰冲自己人一摆手:“都出去吧。”
皇宫的宫女们也被齐娉婷支了出去,两人便坐到院中石桌旁,面对面话起这几日的家常来。
皇上不喜齐娉婷,自洞房夜后,再没来过她的侧院,齐娉婷落得心头轻松,气色越发好起来。这一次,若不是顾着齐府的面儿,皇上兴许不会带她过来。
王诺兰点头,心里也觉得她呆在后院怪无聊的,喝完粥后,便陪她出了闺房,在王府闲逛。齐娉婷那日问侯过王诺兰千丈崖的事情,今日又关心起她的身体精神。
王诺兰便将下崖的事悄悄告诉她,当然,省略了被萧一奇的那一段。
两人手挽着手,步到王府中央的荷池,沿着青石板路,王诺兰小心地牵住齐娉婷,怕会遇到上次一样的情况,踩稳每块石头,到荷池中心的八角亭坐下歇息。
荷池内一片碧绿,八月底,荷叶开满荷池,层层叠叠,然而,水中冒出头的荷花却有些许凋零,水面上浮满枯萎的花瓣。
“再美的花,也是要谢的,到时候,再爱花的人,也不会来观赏了。”齐娉婷轻叹一声,刚坐下,随行宫女便叫了王府陪同的丫环上前沏茶摆果点。
王诺兰弯唇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开有花开的美丽,花谢亦有花谢的姿态,每个人欣赏美的角度不同。”
听了她的话,齐娉婷心头一暖,侧头凝视着王诺兰,轻笑着说:“诺兰不仅有才,还想的这样淡然,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上茶的宫女也奇异地看了王诺兰一眼,然后蹑手蹑脚退下,还两人一个清静的空间。
两人聊了没几句,春梅急急找来,她站在岸对面。被齐娉婷的人拦住了。
王诺兰站起来,隔着荷池大声唤她的名字。
春梅也顾不得了,大声道:“小姐,三姨娘请你过去一下。”
提到三姨娘。王诺兰便坐不住了,想着她会遇到什么麻烦,还未开口,齐娉婷善解人意地说道:“我陪你去。”
“你在这坐一下吧,我速去速回。”王诺兰按下她的双肩。刚才她们走了大半个府邸,齐娉婷已经很累了。
“那好。”齐娉婷无奈一笑。
一进三院,守在院内的三姨娘脸色苍白地叫道:“诺兰。”
“怎么了娘?”见她浑身上下并无异样,王诺兰微松口气,询问道。
三姨娘扯了她的手到树下石桌坐着,慌慌张张地说道:“我的肚兜不见了!”
“什么?”王诺兰整个人有如被一盆凉水泼下来,惊呼一声,“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刚才没一会儿。”三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在大户人家呆过,对后院的伎俩极是了解。所以,有每天检查房间物事的习惯,可那条碎花兰肚兜怎么也找不着,明明昨天早晨还在的。”
“十六。”王诺兰低唤一声。
十六飘然现身,过来说道:“属下从您的闺房回来,便得知了此事,一定是,她们的对象不是小姐,换成了三姨娘。”
王诺兰心底一寒。
居然会这样!
这两个女人好狠毒的心思!
三姨娘一头雾水,紧张地问:“什么换成了我?你们说的是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王诺兰握住她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了下,说道:“娘,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知道这肚兜在哪,不可能叫坏人利用了去。”
宽慰完三姨娘,她斜睨十六:“计划照旧。”
“是。”十六一脸自信的退下。
王诺兰的声音如有魔力般,三姨娘听了后,心也彻底的冷静下来。虽然还有一点担心,却被她埋到了心底深处。
而齐娉婷,百无聊赖地坐在荷亭等待王诺兰,看着四周清水绿荷,心情渐渐好起来,随手在盘子里拈了块荷叶糕吃。
亭外,一行人由远及近朝这边走来,可隐约听见女子的娇笑声。
待走近了,齐娉婷看得清楚,脸色微微一变。
当先那人,着一条玉白色长裙,肩披大红薄纱烟罗绡,发梳飞凤髻,插金步摇,一脸高贵,乃正妃曾水兰。陪伴在她身边的王琦,着梨花色纱衫裙,脸庞稚嫩,身材却发育得十分有型,浑身透着小家碧玉的气质,她正满脸笑意,不知说了什么,曾水兰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曾水兰是个严肃的人,不常笑,除了在刻意讨好皇上的时候,笑容会很灿烂,其他时候大多扳着张脸。
两人走到荷池岸旁,同时看见亭内的齐娉婷。
“齐侧妃也在啊。”王琦说了一声,偷偷看了眼曾水兰的脸色。
曾水兰当先踏着青石板步进荷亭,扫了眼桌上沏着的两杯茶以及一些瓜果,坐到了最里面的高位,王琦立刻傍着她身边坐下。
“皇妃。”齐娉婷起身叫唤。
曾水兰吩咐跟过来的大宫女:“将桌子收了,给我与王侧妃沏茶。”
齐娉婷一愣间,便看到大宫女罗儿领了两名小宫女进亭,去收拾她与王诺兰还没开动多少的糕点水果,罗儿更是眼疾手明地将两杯茶端过来,一转身,将还热着的茶倒进了荷池。
“皇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娉婷强压住怒意问道。
曾水兰不答。
王琦只好开口说道:“皇妃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离开了,我和皇妃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这里有四张石椅,我并不妨碍你们吧?”齐娉婷咬唇看向曾水兰。
曾水兰冷冷看向她:“你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