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啊!”
那三个男子这会子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扶着男子的身子便是大喊着。
只可惜那男子死意已定,下手便没有想过还要给自己留什么生路,下刀也是狠得很,那一刀从脖子上抹了过去,男子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便一命呜呼了过去。
他三个兄弟中的一个看着自己大哥死在眼前,怒火中烧便是朝着楚文胥狠狠地看了过去,只是还不等他起身,后头的人却是拦住了他,声泪俱下地说着:“二哥!你忘了大哥临死前说的话了吗?这件事情是我们有错在先,不可再去徒增伤亡了。”
“可是大哥他……”那人听着,心中纵有千般不甘,却也不敢违背自己大哥的遗愿,何况刚刚楚文胥和朝灵的那番话,也让他们没有颜面再跟他们起上冲突。
他想着,也终究是扔了手里的长刀,只跪在了那男子的身体旁,声音里头带着几分控制不住的颤抖,“是你们逼死了大哥,此仇本不可不报,可是大哥已经这般说了,我们也承认这件事情是我们思虑不全酿成错果。我们兄弟四人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们也是!”
“如何处置,循国法便是。”楚文胥的声音又是淡淡地响了起来。
阿喜朝着他看了过去,只见着他这会子的神色颦紧得很,嘴角紧抿着,眉头也是蹙在了一起,想来对于那个领头男子的死,楚文胥也同样是觉得有几分惋惜的,只是国法摆在前头,必须要以他的死来平息凤城之乱,他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楚文胥想着,下颌微微的抬起了几分,很快便将脸上的惋惜神色掩盖了下去,只依旧是一张看上去便是冷冰冰的脸。
“罪犯余某等四人杀人抢掠,主谋余某就地正法,其余三人,念在并非主谋有心改过,可免过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曹大人,他们三人就交由给你了。”
“下官明白。”曹明应了一声,自然明白楚文胥的意思,余某已经死了,这三个人关也好罚也罢,总之就是无需杀死的。曹明心中也暗自庆幸着那余某还算是识相,若不然他不死,今日这档子事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了结得了了。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这般解决的时候,楚文胥却是又抬了抬手,深邃的眸子扫过了面前的众人,声音也是高了几分,“余某杀人抢掠罪当致死,但本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本王深知余某所行皆是为了灾民的性命,死罪虽然免不了,但他对于数十灾民的恩情,本王也不能熟视无睹。赏罚分明,鉴于余某之于灾民所为,本王特许余某可不以犯人之身下葬,亲人可建宗祠,众位若感怀恩情,可助之共同修葺,修葺工事的薪水由本王支出,也算本王尽了余某最后的人事了。”
“太子……”
楚文胥……啧啧,一旁的阿喜只听着楚文胥的话,已经是禁不住地眸子亮了亮,十分诧异地朝着楚文胥看了过去。
原本她也和所有人以为的一样,这主犯余某死了,事情也算是有一个了结了。虽然算不上是遂人意,但至少楚文胥和朝灵刚才的几番话已经为余某的必死无疑解释得清清楚楚,余某的死也能够让凤城安生下来。
至少,这余某自刎了脖子之后,那些个灾民百姓也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地闹腾,想来楚文胥的话他们也都是听了进去的。光是能由一己之力平复这么多人的骚动,阿喜便已经觉得楚文胥还真是有着十分的魄力,
可是阿喜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文胥后头竟然还藏着这番话。
他竟然,准许余某不以犯人之身下葬,还让亲人建宗祠,这便是救不了余某的命,却可以保他死后的清白名声,像余某他们这种有情义的好汉,既然能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自刎刀下,那自然最看重的也是自己的名声。
楚文胥这么做,无疑是将其他三人的心都稳定下来了。
尤其是这最后的一句,他说让这些个灾民都去有偿的修葺宗祠,想来这些人为了赚钱活命定是都会去的。如此下来,这灾民有了事做有了补给,也不会再敢有什么抢掠行为,凤城之乱、想必是平息了。而他这么做,这些灾民定然都认为楚文胥有情有义又肯为了百姓自掏腰包,还怕博不到一个好名声?
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阿喜自认自己是绝对比不上楚文胥的,她甚至还有几分佩服他来。
而她猜得也果然一点都没有错,楚文胥的话音刚落下来,那余某的三个异性兄弟听着,神情都是微微得一僵,终于是反应过来之后,都是有些不置信地相互看了一眼,便是紧着齐齐地朝着楚文胥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之前是小人有眼不识英雄,没想到太子竟是这般情义之人,太子明白余兄所行都是为了灾民性命,肯以清白之身下葬余兄修葺宗祠,余兄这条命便不算白死,余兄若是泉下有知,也定是能瞑目了,小人替余兄替我们兄弟多谢太子。”
“叩谢太子。”
“叩谢太子盛德。”
随着那第一个男子跪了下来,他后头的两个兄弟还有周围的灾民百姓也都是一个个跟着齐齐朝着楚文胥跪了下来,参差不齐地连连喊了好几声的“叩谢太子”,又是扑腾腾地朝着楚文胥扣了好几个响头。
就这样,从刚刚开始这儿喧闹不止官民相斗的场面,就在楚文胥的几番话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