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尉迟璟不论是回来得多晚,都会来上杨青绾的房间里瞧一瞧。七七八八算下来,一个月三十天。竟然有大十来天被她给占足了。渐渐地,杨青绾便也懒得去管尉迟璟在剩余的那几天在哪里,又都去干了什么。
在她看来,在这场争夺夫君的战役之中,她明显不是那个输家。这么想着,她便畅快多少,自然也就甚少去张雨茹那儿找麻烦了。
这一日。杨青绾无事可做,懒洋洋地猫在温暖的房间里,一手伸出来搭在软枕上,整个人则是隐在帘子后边恹恹的,一副犯困的模样。
一位老先生,坐在一边,正屏气凝神地给他诊脉。摸了半天,却不吱声。杨青绾觉着奇怪。便对柳枝使了个眼色。
柳枝会意,上前就问道:“王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了?”
“嗯……其实,夫人无病。”王大夫瞟了这个小丫头一眼,将手收了回来。
“哦?那为什么,夫人总是食欲不振,成天还想睡觉休息?”柳枝心中一喜,问出来的话让杨青绾也跟着忐忑起来。
“夫人心事重,一定要发平心态,多出去走动走动。虽然说天气冷,在屋子里坐着是最暖和的,却于身体安康不宜啊。”
王大夫一边收拾着自己看诊的工具,一边如是说着。杨青绾闻言一愣,又是瞪了柳枝一眼。柳枝见状,赶忙又问道:“大夫,难道真的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家夫人才会如此吗?”叉亚协技。
“别的?夫人身体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并未有别的病症。”王大夫疑惑地瞧了柳枝一眼,便挎着医药箱,向着杨青绾拱了拱手之后出去了。
柳枝呆愣地瞧着大夫离开的背影,一转头。杨青绾便已经从帘子后头走了出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未有,整个人看上去冰冷得很。
“夫人。”柳枝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就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柳枝,这是咱们第几次请他来看诊了。”杨青绾轻轻蹙眉,有些愤恨地用手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这个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夫人别着急。这种事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再说了,少将军这几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您这儿过的夜呢……怀上,只是时间问题。”柳枝乖巧地应着,若是在平日里,杨青绾的眉头早就舒展开来了,却不知道今日她是怎么了,柳枝这么一说,她反倒是将眉头皱得更紧。
“可是他一不看见人,便是整日整夜的见不着人。你说,他这些天又是在哪里。”
柳枝被她问得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心中的答案却是打死都不能说出口的,无奈之下,她只能沉默。杨青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不答,复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雪景。
“我想,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咱们俩,心照不宣。”
“奴婢愚钝。”柳枝抿了抿唇,没敢继续往下说。
她话音刚落,杨青绾突然便站起了身:“走,咱们……去一趟子衿阁。”
“夫人……您去那儿是……”柳枝不明所以地瞧着杨青绾,显然是没有想清楚此行的目的。
“自然是去瞧瞧咱们将军府上这个从上至下都疼惜无比的大夫人了。”杨青绾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脸上似乎带着笑意,可偏偏就是这笑意,看得柳枝胆战心惊。
这哪里是好心去探望一下,分明就是自己心里不畅快了,所以便要去找茬了。柳枝心里这般想着,见杨青绾已经出了门,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
子衿阁内,张雨茹正倚在榻上看书。看了没多久,便又有些犯困。正打算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杨青绾便带着柳枝进来了。
“姐姐!”杨青绾一开口,叫得好不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真正是情同姐妹的。
张雨茹搁书的动作一顿,大概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得摸不着头脑了,半晌才不咸不淡地来上一句:“啊,原来是妹妹来了。今日怎么得空,上我这儿来了?这子衿阁因为鲜有人来访,所以什么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春儿,赶紧给二夫人看座。”
“是。”春儿一福礼,赶忙便给杨青绾摆了个座凳。
听着这个二夫人的称呼,柳枝脸色一白,以为杨青绾又要心里不快活了,却见她依然笑眯眯地落座,没有一丝异样。
“姐姐自从请辞了宫里的差事以后,便天天就这么窝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吗?听说这皇家别院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姐姐大可以去瞧瞧。”
杨青绾一开口,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心知肚明,眼下皇家别院之中,要说四季花开绚烂,首屈一指的便是原来的张府了。
春儿在一旁听着,早就已经微微嘟起了嘴,反观张雨茹倒是神色如常:“那里的梅花,往年每日都看。现下旁人都说好,我倒是觉得就那样。看样子,妹妹已经去瞧过了。”
“倒也没有,不过若是姐姐想再去看一看,妹妹倒是可以结伴而行。”杨青绾笑了笑,为张雨茹这波澜不惊的性子感到讶异,讶异过后,更多的便是嫉妒。
“妹妹就饶了我吧。”张雨茹连连摇头:“与其让妹妹与我这个连床塌都不想下的人一起出行,倒不如叫夫君带着妹妹一起去赏梅。”
张雨茹表现得太过大度,大度得让杨青绾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一时之间,二人便陷入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