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今年十岁了。”小女孩怯怯的回答,叶云却是一怔,看起来却是比城里八九岁的孩子还小,想来是生活艰辛导致发育不良。
叶云摸了摸身上,周围的警卫马上会意,说道:“车上有罐头和牛肉干,我这就让人去拿。”
叶云蹲下身和秀秀聊天,聊了几句,心情越发沉重,这里地孩子却是没书读的,最近的小学也在几十里外,何况学费书费虽然才几块钱,但对这个山村的村民来说,却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秀秀很快对周玲手上的钢笔产生了兴趣,小眼睛巴巴的看着,说:“叔叔,我会写字,就是没用过笔。”
叶云心里一阵的发酸,周玲无奈地将笔递到小姑娘的手上,却见旁边跑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大叫着:“秀秀,快来,快来!”
秀秀叫了声妈,就跑了过去,大婶牵着秀秀的手就向家走,边走边说:“快,把脸洗干净,一会要笑知道吗?”
叶云站起身,惆怅的叹口气,转头对周玲道:“这可真心酸啊!”
周玲微微点头,却是新奇的看着这位土匪出身的人,在叶云的身上,却令他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叶云向村口走,却见村口围了一圈人,两个男人看来是外乡人,至少穿着上来说,要比村里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就是在盛京城里也算是好的了。
他们正跟尚大志说着什么,周围小半圈山民,女多男少,几名十几岁的小女孩哭哭啼啼,父母在旁边宽慰。
警卫走到叶云身边,低声说:“这两人应该是人贩子,打算卖到……南方的工厂做工的。”
包身工?这是叶云从脑海中闪现了一个词汇!是在后世只有从纪录片和文学作品才会出现的词汇。
包身工被雇佣者剥削,没有人身自由,劳动强度超过正常生理所能承受的范围,工钱全归包工头、地主、资本家等所有,只能勉强维持基本生存,受剥削严重。
起源于殖民时期的美洲地区,后来在近代由西方资本家引入中国,是资本家剥削工人阶级到达极致的产物。
叶云微微蹙眉,回头看了眼孙静柔,询问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孙静柔叹口气,说道:“是这里的陋习,女孩子没人喜欢留在山沟里,都希望到外地过上好日子,每年都有一些南方的人贩子通过介绍人来附近山区挑姑娘,模样好的能卖十几块,岁数大的寡妇或者丑的三四块地也有,不过落到这些村民手里,就没几个钱了。”
叶云也走了过去,看了看契约上写的字。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了。
立自愿书人情由当年家中困难,今将少女自愿包与招工员名下带到上海纱厂工作。
得大洋三十元整,以三年满期,此款按每年三月间付洋十元。
自进厂之后,听凭招工员教训,不得有违。倘有走失拐带,天年不测,均归出笔人承认,与招工员无涉,如有头痛伤风,归招工员负责。
三年期内,该女工添补衣服,归招工员承认。倘有停工,如数照补。期限x年x月x日满工,满工后,当报招工员数月。恐后无凭,立此承认。”
就在叶云准备发火的时候,就见秀秀的妈妈拉着她跑过来,挤进人群。
人贩子看到秀秀眼睛就一亮,伸手在秀秀脸上捏了一把,嘿嘿笑着露出一嘴黄牙:“这个好!”
这些人并不是全都送进工厂,很多长的漂亮的大多送到了窑子。
秀秀哭了起来,秀秀妈哄她:“乖,别哭,跟他们走,吃香的喝辣地。”
叶云明白,不消除贫困,这种现象就很难杜绝。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尤其是看到一些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叶云心里无比沉重。
警卫挤了过去,对尚大志道:“这样作违法你不知道吗?已经颁布法令,买卖人口是重罪!”
人贩子一翻白眼,沉脸道:“你(他)妈谁啊?……干这事情的多了,哪轮到你来管了?”
尚大志拉拉人贩子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这是城里的官,说话小心点!”
胖男人冷哼一声,瞪着警卫道:“老子正大光明的签订文书了。蒋委员长都不管,你管得着吗?告诉你,说话小心点,走路也给老子小心点。”
叶云却是已经走到秀秀身边,摸摸她的小脑袋,回头对人贩子道:“老蒋的地界行,你去他那里去。这是东北,轮不着他说了算!”
人贩子骂骂咧咧道:“妈地,今天真是没看黄历,怎么就碰到你这个丧门了呢?……老子让她们吃香的喝辣的有错啦?”
这两个人随即将证件逃出来了,三人的眼睛全都快登出来了。居然这俩人贩子是镇里的巡警。
人贩子指了指叶云几个人,骂咧咧道:“都给老子蹲下!抱头!我是镇派出所的,都给老子老实点!”
“都别动!……都蹲下,咱们配合他!”叶云首先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示意周围的人都蹲下。
他觉得这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是两个警员就敢干的,这肯定有一条利益网在里面。他现在是真的怒了。
叶云就是想看看,倒是是谁敢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胡来。
李杰今天的心情很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
李杰不是别人,是李家镇镇长唯一的宝贝儿子,就是那刚才的人贩子。在械林镇上,也马马虎虎的能算得上“太子”了。
李家在镇子里算是大户,在日伪时期就和鬼子关系暧昧,因为和县长的关系暧昧。只是受到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