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说清楚,三少爷不是跟祝大人在一起,好好怎么又会被人打?”方氏站在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是不是他惹了什么事?”
幼清扶着方氏,也被惊住,忽然想到前一世薛霭被人从外面抬回来的情景,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二子满身都是泥点子非常狼狈的跪在台阶上:“一早上咱们就从十渡往回赶,三少爷和赵公子借的宝驹非要试试在管道上跑起来的感觉,就骑着马一路飞奔跑在了前头,可刚到城门就碰见……”他说着偷偷看了眼方氏声音越发的小,“小人当时没跟上也不知三少爷和对方怎么起的冲突,蔡五爷和徐三爷还有些公子哥儿们就闹腾了起来,蔡五爷笑着一脚踹在了三少爷马的腿上,马受了惊吓,被马驮着疯跑了几里路就把三少爷摔了下来。”
只是受了点伤,幼清松了一口气后却在听到徐鄂的名字时,心又提了上来。
方氏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听到蔡五爷,徐三爷时已经紧紧攥住幼清的手,咬牙问道:“蔡五爷可是济宁侯府的蔡彰,徐三爷是锦乡侯府的徐鄂?”
“太太说的没错,正是他们!”二子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一向机灵的他竟有些瑟瑟发抖说的磕磕绊绊。
都是京城中有名的游闲公子,膏粱纨绔,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方氏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她红了眼睛喊春杏:“把我的斗篷拿来,先去外院看看。”又低头问二子,“人怎么样,摔在哪里,请大夫了没有?”
“摔……摔着腿了。”二子知道大太太生气,若是别人家也就罢了,可对方几个人他们一个也惹不起,吃亏也只能吃了,“已经派人去封家医馆了。”
春杏已经将外套拿来给方氏披上,采芩也给幼清披了斗篷,两人急着往外走,方氏边走边吩咐道,“先不要告诉几位小姐,免得一窝蜂的都过去,反而让那不知世的东西得意。”她实在是气的不行,刚因为薛思琪的胡言乱语还没缓过劲来,这就被薛潋给气的胸口疼:“我便是一日死了,有他们在我也不能瞑目。”显然是被气恨了。
“三少爷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您先别着急,方表小姐已遣人去请大夫了,二子向来说话夸大,兴许并没有什么事。”陆妈妈不在,春杏只能捡些好听的安慰方氏,可说到后面也确实不知道怎么说,比起薛霭自小的稳重克制,薛潋太随性了。
方氏心里着急,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才好:“他和泰哥儿一起出去,怎么不见他出事,就是他一刻闲不住瞎闹腾。”
春杏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看了眼方氏,这边二子已经接了话回道:“二爷说广渠门边上的马蹄糕和莲蓉酥饼很好吃,他带着人去买糕点了。”
方氏没有说话。
幼清静静的走在后头,心头到起伏不定。
徐鄂,徐鄂!
多熟悉的名字。
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了这个名字,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这一世他还是和蔡彰混在一起,声色犬马的过日子,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会儿徐家三奶奶已经不好了,他不但没有留在家里,还跟着蔡彰出来游荡。
蔡彰和徐鄂不同,徐鄂虽浑却胆小,伤人害命的事他从不沾手,可蔡彰却是黑白通吃手段狠辣的角色,徐鄂和他比起来,那就如偷鸡摸狗的市井混混与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一样。
徐二爷和婆母怎么也不管他,任他跟着这些人厮混!
和锦乡侯这样的新贵相比,济宁侯是文德年间封的爵位,虽有根基可依旧不如从前渐渐没落,可这两年因为蔡彰私底下搭上了东厂总督钱宁后,常有机会去圣上面前走动,竟有了隐隐起复之势。
自景隆二十三“壬寅之乱”圣上差点在倪贵妃的倚坤宫被宫女所杀后,便搬去了西苑全心炼丹修道十几年不上朝,平日里也只有内阁六位重臣每日能奏报朝事见上一面,那已经是难能可贵,更多时候连几位阁老都会别拒之门外,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蔡彰却能每日出入西苑与圣上品酒论茶,可想而知蔡彰的得宠和为人的手段。
徐鄂和他走动,只怕被人吞之入腹还以为到某处一游。
她情难自已的动了气。
“小姐!”采芩见她脸色难看,不由小声的喊了一声,幼清微微一愣,恍然想起来……
她现在不是徐三奶奶,和徐鄂没有半分的关系,他是死是活她管不着更不用她去操心。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可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对!
幼清想到了蔡彰的为人,听二子的意思他们是一群人,那么这些人中总有人认识薛潋吧……薛镇扬的官职虽不高,可也是正五品的侍郎,背靠的是夏阁老,莫说夏阁老还没有致使,就是致使了三五年内他不死人脉就还会在,蔡彰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对薛潋动手。
而且,这样小孩子似的嬉笑胡闹,也不是蔡彰的风格。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微一顿,难道就是因为夏阁老将要致使的缘故?!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简单,可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是她草木皆兵,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幼清叹了口气,和方氏已经走到了薛潋的院子外头,隔着围墙就听到薛明暴怒的声音,喝着道:“你当时就不该拦着我,我非打他们一个满地找牙,还真以为自己是龙子凤孙。”
“二哥你就消停了吧。”薛潋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