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养什么女儿。”彭尚元指着彭夫人,怒道,“都这个时候她只想着自己。”
彭夫人拉着严大奶奶朝着她摇了摇头,严大奶奶怒道:“我怎么了,相公在牢里受苦,我担心他不是应该的吗。”
彭尚元觉得和她们母女没什么好说的,拂袖而去。
严大奶奶委屈的看着彭夫人:“娘,爹就是朝堂不顺,也不该回来拿我出气,又不是我的错。”她话落,彭尚元突然又出现在门口,指着严大奶奶道,“若不是你的错,我能与东阁失之交臂,不是你的错,我能如此被动被人查账,你要不是我的女儿,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话落,转身就走。
“娘!”严大奶奶伏在彭夫人的腿上,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彭夫人无奈的道,“你现在哭这些没有用,咱们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严大奶奶哭声一怔,问道:“怎么回事,什么叫我们家大难临头了?”
“秦昆失踪,崔冲又没死,不过几日功夫就能到扬州,只要他到了扬州查出两淮盐运使的烂帐,不但你爹,便是你公爹和赵大人那边都保不住了。”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绝望的道,“大厦将倾,你爹心情如何能好!”
严大奶奶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彭夫人也不管她,无奈的道,“你的名声也好,是不是要守寡也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管,如今能保住一家人的命才是关键啊!”
严大奶奶满眼恐惧,嚎啕大哭!
彭尚元在书房里烦躁的来回走着,外头就听到小厮回道:“老爷,严阁老和赵大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彭尚元烦躁的直皱眉,忍着脾气在椅子上坐下来,严安和赵作义前后进了书房,彭尚元无精打采的朝两人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礼,严安和赵作义也不介意,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
“玄正。”赵作义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彭尚元端着喝着无力的道:“还有什么转机,秦昆下落不明,如今只等崔冲人到扬州,就纸包不住火了。”他焦虑的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你不是派人去扬州了吗?”赵作义奇怪的道,“即便找不到秦昆,我们也有办法毁尸灭迹,你这样做什么。”
彭尚元垂头丧气,望着严安,问道:“承谦如何?”
“暂时关押,薛致远还没有这个胆量动他。”严安笃定的道,“圣上在气头上,现在老夫也不敢多求,只能静观其变再谋定而后动!”
赵作义点点头,道:“说起来,秦昆怎么会失踪,承谦不是派了人去了吗,为何失手。”
这一点严安也不知道,反问道:“我几日未出西苑,宋九歌近日有什么动静?”赵作义回道,“前些日子一直在家中,这两日没留意,或许还在家中,陷在温柔乡吧。”
“老大人!”洪先生匆匆而来,猓道,“夫人……夫人她旧病复发了,说要见您。”
严安腾的一下站起来,朝赵作义和彭尚元匆忙打了招呼,便随着洪先生回了严府,等他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是哭声一片,严安拨开下人进了房里,就瞧见强撑了一年的严夫人已经毫无生气了。
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严府一阵忙活,严安睁开了眼睛,洪先生守在他身边,严安问道:“夫人的后世都安排好了?”
“是!”洪先生颔首,问道,“夫人的遗体,是要送回山东还是……”严家的小公子年纪还小,能扶灵回去的也只有严志纲。
严安满面苦涩叹气道:“他身陷囹圄如何扶灵。”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扶着洪先生就坐了起来,道,“走,陪老夫去西苑!”
洪先生立刻就明白过来,严安这是要打苦情牌救严志纲。
幼清听到严夫人去世的消息,她立刻一惊,蹙眉望着江淮问道:“严阁老呢,是不是去宫里了?”
江淮点点头。
“那你快起去找夏阁老,提醒他一声,严阁老恐怕要打苦情牌,让圣上应允严志纲扶灵回乡,若是让严志纲脱困,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幼清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和薛大人说一声。”
江淮闻言一怔,立刻意识到幼清说的有道理,他点头应是飞快而去。
等严安进万寿宫时,还不等他说几句话,夏堰和单超就结伴而来,夏堰禀道:“圣上,严夫人与今日离世,她一生为严阁老生儿育女照顾家眷,是个难能可贵的贤良女子,妇德言工堪称标榜,这样的女子若死后无长子摔丧扶灵实在太过委屈。所以,老臣求圣上让严志纲以戴罪之身履行孝道,扶灵回乡!”
夏堰这是把严安要说的话抢了。
圣上听见便就蹙了眉头,道:“戴罪尽孝,朕记得怀中家中还有次子吧!”
“有。可次子年纪尚幼,难担当此事啊。”夏堰说着觑了眼严安,严安恨的不得了,抱拳和夏堰道,“多谢夏阁老体恤,此耐我的家事,就不劳您费神了。”
夏堰冷笑冷笑,没有说话。
“朕赐严夫人为平阳夫人。”圣上望着严安,道,“也让她死后能受人尊敬,不过严志纲的事你不要求朕,朕意已决,你这个儿子,朕替你收拾!”
严安周身冰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府吹吹打打的办起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