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轮到蓉馨说:“奴婢到的时候就听到娘娘的帐子里有微微的呻吟,奴婢觉得奇怪,便和荣馨掀开帐子一瞧,娘娘的脸红的紧,像被什么东西给勒住脖子,奴才们便赶紧解开了娘娘中衣上的盘扣,怕耽误了娘娘吸气,可一看才知道,娘娘不止脸红,脖子也红,脖子下边儿的……皮肤也红。奴婢们当时一下就慌了,赶忙着了太医过来。”
蓉玉继续道:“虽说宫门下了钥,可托太后和皇后的关照,太医院每日都有一名太医在内侍监当值待命。所以周太医很快就到了,一见着娘娘就说,娘娘的脉象时断时续,是呼吸不稳的征兆,奴婢们吓坏了,周太医还说娘娘中了毒,才说了这两句话,娘娘那头就不行了,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通知蕊乔姑姑。”
“说来也是奴婢有罪,奴婢应该夜里也陪着。”蕊乔自责道。
“那倒也不能怪你。”太后终于脸色稍霁,“这种事日防夜防,谁也没法预料到,更何况白日里你也一直盯着,夜里要是再休息不好,阖宫那些琐碎的事也没个人料理。哀家也不是不通人情的,知道你们当差辛苦,那些事儿别瞧着都十分琐碎,可桩桩件件垒在一起也够叫人头疼的。”说完,太后问蕊乔,“那你倒是和哀家说说,你可有什么想头?”
蕊乔跪的稳稳的,答道:“回太后的话,娘娘有了身子以后,害喜的厉害,前几日想吃海菜,愣是叫御膳房给拦住了,换了别的菜式,后来还问奴婢要过肉铺蜜饯之类的,这些递上去的果子虽是小东西,可也都经过太医们查验,想必太医院有记录。因此要说娘娘是中毒,奴婢真是不解。”
“是啊。”太后重重叹了一口:“这毒要怎么下?无非就是从口入,而能入口的东西都经由你们亲自试吃了,为何你们没事,她反倒有事?”
“会不会是器具上出了问题?”芬箬有此一问,也符合常理。因为一般下毒无非就是在吃的东西上动手,若是吃食被防备严实,就只有在器皿上动脑筋了。
太后摇头道,“那些都是司设亲验的,惠妃刚有那一阵子,哀家就着人一一准备的,那难道还是哀家害的她不成?唉,真是查了这么久还是白查?!”
蕊乔抿着唇,不知所措,身后的容馨是永寿宫的,和太后亲近了不止一层,说话也相对大胆,拐弯抹角道:“请太后恕罪,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太后郑重道,“都什么时候了,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哀家都不怪罪。”
“是。”蓉馨壮着胆子道,“奴婢瞧惠妃娘娘最后的样子……那样子…不像中毒,倒像是……”
“像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像是中邪。”
“中邪?”皇太后嗤之以鼻,“敢情这天子脚下还有邪气一说?”
蓉馨忙叩首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皇太后恕罪。奴婢只是亲眼瞧见那样子……”说着,蓉馨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惠妃娘娘那样子委实可怜,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了,奴婢和诸位姐妹都看见了,奴婢才有此一说。”
一旁的蓉玉也跟着点头。
蕊乔却是皱了皱眉,这细节没能逃过太后的法眼,便问她:“怎么?蕊姑姑可是有什么高见?”
蕊乔能听出太后话音里的讥讽,却依旧不卑不亢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奴婢向来对神佛也心存敬畏,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可奴才不信邪,更不相信邪能压正,还到世间来作乱子,奴婢以为——能作乱的向来都只有人。”
“好。”太后把茶盏放到一旁芬箬的手中,“这句话说的好极,好一句能作乱的只有人,哀家也不信什么邪,不信惠妃是被那莫须有的魔鬼给害死的,哀家必要彻查个清楚。”
此时一把声音插了进来:“既然如此,母后不妨等刑部的殷世德验过之后再查。有了殷世德的说法,相信那下毒的歹人也逃不出母后的五指山了。”
太后点了点头:“大家也听到了,今日就委屈你们在哀家这永寿宫里住下了,等刑部出了结果,自有还大家清白的一天。”
底下跪着的人齐声应是,芬箬姑姑便一一安排他们到永寿宫的各处落脚。
永寿宫虽不能和皇帝的未央宫相提并论,却是整个内廷最大的所在。
其宫门前有一东西向的狭长广场,两端分别是永寿左门,永寿右门,南侧为长信门,安康门在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正殿永寿宫相通,院内东西两侧为廊庑,折向南与安康门对接,北向直抵大佛堂之东西耳房,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卷,一干宫人住下绰绰有余。还没有算上永寿宫内御花园里的厢房。
蕊乔被芬箬安排在离永寿宫最近的廊庑里,单独一人间,她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今天要不是自己多了一句嘴,怕且人群此刻早就散了,当然,她也有她的私心,明白那害人精若是就在这群人里,断不能就这么把人散了。可怜了其他的若干人等,被连累一起关在了永寿宫。于是便随芬箬四处去奔走一趟,对众人道:“今日都因着我一句话的过失,累的大家都心焦了,蕊乔在这里向大伙儿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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