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外缓缓渗透进来,又是一轮残月冉升,菇凉发着淡淡的寒晕。
他美如冷玉的脸轮廓孤清桀骜,嘴角勾成完美的弧度,在她耳畔吹起细微苦咖啡的味道,蛊惑心脾,“想知道上个星期五你签下的合同内容是什么吗?”
处变不惊的脸近乎扭曲到极限,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他邪意的浅笑,像清风吹拂过的不留痕迹,“蓝昊永远也算不到,最致命一击成全的人,是他的亲妹妹。”
“你说什么?”她震惊到夸张的脸颊,惨不忍睹。
那份合同的关键,是在最后一页,蓝若溪一目十行看过去的,顶多只有前三张。
他叱咤商场如战场的地方久经不衰,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她的智商在他眼里,无非是一张白纸,还要不自量力的跟他斗?
他句句淡然的话语,如残刀扎进她的心脏,“你签下字的合同那页所写,是你自愿出庭为我作证,你是亲眼目睹蓝昊所有犯罪过程的唯一目击者。”
有了她的签字,一切更顺理成章。
蓝若溪一瞬,疯了一般拔掉手臂上注射的针头,鲜血瞬间外溢,染指她白皙的手臂,从手心流淌至指尖,淅淅沥沥的妖红色渲染了洁白的床单。
满面的恍然,加之着无止尽的痛,“你是想让蓝昊也尝尽被亲人背叛的痛楚吗?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他受过的伤,终究是要还给赐予他的所有人。
夜允莫淡漠的饶有兴趣凝视她道:“字都签了,当然是要出庭作证了。”
“你休想!”她呐喊地愤怒,满满的憎恨堆积心头,萦绕着快要冲破脑颅,“我不可能背叛蓝昊,他是我哥!”
“你哥?”他质疑的重复,满口的残漠,“你口口声声的哥哥,为了他的集团利益,让你商业联姻,两个亿,就把你连人带姓的卖了。”他讥讽的嘲笑,那么刺心,“两个亿啊,你的青春,可真值钱!”
句句戳上她心头最痛,不带任何犹豫的,残血淋漓。
“敢问你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他是否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做的,还是用集团利益来堵你的口是吧。包括你会死在我手上,他呢?苟且偷生还用你父亲的遗言来当他怕死的借口。”他黑眸深陷,笑的妖艳魑魅,“这就是你的哥哥,对你真是兄妹情深。”
她颤抖快要崩塌的意志不复存在,血管里流淌的鲜血比不上心在滴血的疼痛,ròu_tǐ上的疼又算得了什么,痛是在心里,无药可医。
他绝美的神色透着致命的邪魅,“若溪,你告诉我,你哥哥要怎样死,才能让你痛彻心扉?是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你才能体会当年我父亲不在人世,我所承受的痛苦?”
她对他的伤害,无法弥补,他的恨意加强,每次面对她会无力,会失控。
月光下他眉心动容,声音渐渐沙哑,“若溪,两年前。你骗我去悬崖边的借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漠然的凝视她清纯的脸颊,轻而柔软,“我们的孩子……是真的存在过的,还是你骗我的?”
无数个问答,牵盼足足两年的疑惑。
蓝若溪听到他问出的这一句话,崩溃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扶她起身,柔软的逼问,“告诉我,是存在过的,是不是?”
“不……”她裂心的大喊,透着无比的愧疚,“我骗你的,骗你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他一怔的呆愣在原地,青筋在月光下凸显的如此明显,不忍结成的最后一道网线被攻破,压抑太久的失望和绝望融进狠狠的一巴掌。
带着悲愤狂啸而过。
麻木的疼,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她痛苦的摔在地上,悲凝的赎罪,“允莫,允莫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哥哥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别在报复了……”
“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他扯过一丝无奈的笑,“那你就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下地狱吧。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们不死不休……”
永生永世……
不死不休……
她呆木住的脸,苍白连血色都没有,手背上的血管近乎爆裂,流下的鲜血染红一片,就像他在天边的笑,撕裂而无声……
晕厥的大脑浑噩空白,缠绕着他最后一句无休止的重复……
点滴止住了血流崩溃的动脉,额头包裹着白色棉纱,窗外闷热的风刮过,惊心动魄的闪电伴着雷声轰轰而鸣,打的房间骤亮发白。
私人医生为她包扎好伤口,惋惜道:“她的外伤用药三天就可以康复了,难治的是她的低血糖,要好好休息,还有血液流失太多,要好好补补。”
躺在床上的蓝若溪脸颊苍白,左边浮现红肿的四个手指印,嘴角淤青,额上的伤痕因为撞击泥地而留下的伤疤特别明显。
医生无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她体内刚被下过春毒,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们年轻夫妻就算吵架,也得等病好全了再说啊……”
夜允莫紧皱的眉峰簇成川字,手腕蜷紧,闭目不语。
“体内余毒清理不得当是会落下不孕的后遗症的,她还年轻……”医生继续喋喋不休的念叨,扶着眼镜,手底写着处方。
夜允莫心烦意乱的转身离开房间,迎头看见顾浅恭敬的站在房门外,“夜总,李培跑了!”
“跑了是什么意思?”他质疑凝视着顾浅,怀疑她办事的能力。
“一小时前,飞机已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