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大师笑而不语。
“多谢大师替贫道解围。”清虚道长小声向静虚大师道谢。
静虚大师微笑摇头,慈眉善目道:“你知道南离一向看好你的资质,可惜你被俗事所挠,耽误了修行,他才会怒其不争。”
清虚叹道:“我自然知道南离前辈的良苦用心,是我让他失望了。”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阿弥陀佛。”静虚大师口宣佛号道。
“还是大师看的通透。我等俗人。万不能及。大师,龙阳长老,请上座。”清虚道长笑道。伸手做请。
静虚大师含笑应了,和始终低头不语的龙阳猰彧并肩而行,跟上大步走在前方的南离长老。
“师伯,请!”清虚道长略一躬身。又朝青骅真人道。
青骅真人微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从他身边走过。清虚道长含笑跟上。
此时,摘星殿大厅内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恭迎天道盟三位长老以及今日的寿翁青骅真人,就连西门春秋也站起身来迎接,脸上看不到一丝神情。
南离长老脚步极快。很快便越过了安云等人的座位,直视前方脚步不停的走过。静虚大师和青骅真人一路低声笑谈,却忽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青骅真人和龙阳猰彧看了他一言,也跟着停了下来。。就连前方的南离长老,察觉身后异样,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静虚大师长长的雪白寿眉一动,转头朝身边的宾客看了一眼,视线在安云脸上停了下来。
他的双眼清澈如阳光照耀下可见游鱼的湖,深邃的却看不到湖底,眼神有一丝惊讶,一丝不解,一丝疑惑。
其他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安云,又看向静虚大师,不明白这少女有何奇异,竟让静虚大师如此注目。
安云心头一跳,暗道静虚大师佛法高深,难道看出了什么?她心里猜测着,眼底却一片坦然的与静虚大师对视。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我可曾见过?”静虚大师微笑开口,手里的佛珠轻轻转动。
安云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大师佛门高人,久居晓禅宗,小女子人微言轻,从未到过苍梧,恐怕未曾有幸得见大师。今日幸甚至极,借着替青骅真人祝寿之际,得见大师真颜,得以听闻佛音,小女子很是荣幸。”
静虚大师听后双手合什笑道:“女施主言重了,众生平等,哪有高低?倒是老衲人老眼花,竟认错了人,万忘女施主勿怪。说起来或许女施主不信,女施主与老衲曾经的一位忘年交极为相似,以至于让老衲错认了。”
安云挑了挑眉,讶然道:“原来是这个缘故,不知大师的忘年交是何人,小女子与她长得可是相像?”
静虚大师似乎谈兴正浓,居然不理会周围的目光,站在原地和安云聊了起来:“说起老衲这位往年交,她却是一个极为有趣的女子,三百年前老衲最后见到她时,她已经是金丹大圆满境界,就差一步便能晋入元婴之境。老衲本以为她能在数十年内晋入元婴,可惜红颜薄命,她却在三百年前身死道消,实在让老衲甚感遗憾。她与女施主长相年纪均差异极大,但不知为何,老衲竟会将女施主错认为她。”
安云心头顿时浮过一丝温暖,这老和尚,前世助她极多,实是她前世少有的贵人。没想到老和尚竟然一直都记得她,连她转世重生,都能在第一时间将她认出来,。若说她不感动,便是自欺欺人了。
她正要说话,静虚大师身旁的青骅真人插话道:“想不到大师竟将安云小友错认为曾经的忘年交,倒也是一桩缘法。既然大师曾经故友已失,今日又与安云小友有此缘法,不如与安云小友结为忘年之交。一来大师可续与贵友之情。二来对安云小友也是一大仙缘,两全其美之事,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青骅真人根本没有问安云的意见,在他看来,或者在所有人看来,他开口为安云求得静虚大师这等高人做靠山,她只会感恩戴德,哪里还会反对?
果然,此话一出,大殿里所有修士纷纷向安云投来炙热的目光,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羡慕之色。
“安云?”静虚大师目光一闪,白眉无风自动,看向安云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份惊讶,多了一分欢喜:“你是安云?”
安云沉默。
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以为静虚大师是在确认她的名字,只有安云知道静虚大师是在确认她的身份。
他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安云?是不是那个前世与他在晓禅宗辩法七天七夜的女散修?确认是不是那个不信苍生不信鬼神不信世间人情的安云?
对这么一个德高望重佛法高深的老和尚,安云实在不知道该怎能回答。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可以信任别道生,因为别道生永远是别道生,那个孤傲不可一世的男儿。但她能相信静虚大师吗?
静虚大师的人品自然不用怀疑,但他的身份却让安云不敢轻易将自身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
转念一想,安云脑海里忽然豁然开朗,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昨天的安云已经死去,前世的安云早已消失。今天的她才是真的她,今后的她才是真实的人生。
“大师,我叫安云。”
是叫安云,不是安云。
静虚大师静静的凝望了安云许久,神色渐渐淡然下来,微笑道:“那确实有缘,既如此,老衲将这串菩提果赠与女施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