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流星自从林辰得势起来,也跟着趾高气扬起来,各院的人在林辰面前得不了脸,便从她这里下手。她在人前自然也是春风得意。只不过背过脸去却是一阵冷笑。
这一天林辰说身上不自在,想要吃炖得烂烂的莴笋。流星便往厨房里来。正值中午时分,一进去,却看到厨房几个管事和厨娘正聚在一个大桌上准备开吃。
她刚进去不承望见到这样的事,反正往常这些管事们也懒得理她。但是近日她随着自家伺候的姑娘水涨船高,身份也不一样来。
所以还未等她脚抽回来,那主厨娘眼尖,率先看到她,其他管事刚要打开的酒坛也搁下来,反应过来。
伶俐的帮厨们则从后锅中端来两蛊吃食。揭开盖子,一样是红烧肘子,一样是鲍鱼金针。都是往常姑娘和院子里主子吃的。
流星不禁冷笑道:“姑娘们还没有用膳呢?我若是先吃了,岂不是坏了规矩?我还要给我家姑娘送饭去呢。”
“自然不会。姑娘您是最通规矩的,这饭自然有人送去。”那主厨娘连忙谄媚说道。
流星扫了那桌子上一眼,不禁笑了笑,说道:“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家姑娘性子淡,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这饭还是我亲自送回去。”
“那姑娘这...”厨娘只当流星还不满意,又加了两个菜,一样的是山珍海味。却是她这种身份吃不到的东西。
流星笑道:“难为你们了。不过我家姑娘不喜欢没有规矩。你们将这些送到我房里吧。”
众位管事巴不得笑起来,又上前长说短说。
等到流星回来时,林辰正依靠在床头绣两只飞燕。
“姑娘的手艺愈发精湛了。”她走过去,轻轻说道。
林辰才抬起来头,看着她。微微笑起来:“去了半天了。”
“正是呢。”说着就将厨房中的见闻说了一遍。
“这也难怪。”林辰略点头说道,“虽说苏姑娘管理后宅向来严谨,但是那厨娘的夫家却是司徒府的大恩人,那些年打仗,是那大汉将先司徒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得了水,让司徒公喝,自己却去喝马尿。如此仗义的人,苏姑娘虽然只是听人说,只怕也是敬佩着吧。”
流星却摇头道:“拿先人的恩情作筏子。只怕只会讨人嫌吧。苏姑娘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人,如今之所以放纵,只怕就是为了证据确凿吧。就拿宝姑娘那件事来说。若非不找到玉姑娘陷害她的证据。只怕很多人都以为是苏姑娘动的手吧。”
“哦?”这些话却是林辰闻所未闻的,不禁抬眸问道。
“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上次宝姑娘之所以肚子突然疼,是因为小产了。”流星想了想,说道。
“啊?”林辰手一顿。想到苏姑娘说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她当时还会奇怪,为什么苏姑娘会和她说这件事,原来却是这么一回事。
司徒后宅的女人,虽然是用来当做宴会招待客人的一种工具,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将,全都属于司徒公的女人。除非是被客人享用过的。其他人就和养在深闺中的少女一样。
司徒府上下规矩森严,后宅中的女人根本就不能离开司徒的势力范围。更何况和男子结合,怀上孩子。
若是后宅当中。真的有人怀上孩子,那么这个人必然就是司徒公本人。
想到那个肆意张扬,不拘一格的男人,林辰的瞳孔逐渐冷下来。
那个男人竟然可以用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式在人们面前行走,必然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他如何不知道宝姑娘坏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
她突然找到什么。
她的确已经想起以前的事。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有时候她会下意思将手放在肚子上。很长时间她以为那是之前形成的一种习惯。
如今由流星提起这件事,她才徒然想到从她ròu_tǐ中养育出来的人。康哥儿。
属于她一个人的康哥儿。
对,她的孩子。
若说之前她的生命是轻盈的,连行走都带着一股不沾染尘世风貌的清扬,但是如今,她觉得沉甸甸起来。
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无论那个孩子她当初怀着怎样的矛盾和忧伤将他生下来。她甚至只是和众人赌这口气。
她那个时候在想,明明是孕育在自己腹中的生命,凭什么由别的人来决定其生死。她要将这个主动权放在手上。
她怀着这个被冲动留下来的生命,为了他,差点死去。但是她后悔过吗?
也许在生产血崩之际,昏迷之前,她心里有着一股淡淡的遗憾和绝望。但是绝对没有悔意。那种想法甚至都没有从脑际中出现。如今想来,想必那就是属于她自己的甜蜜的负担吧。
她保持她的传统和保守。不赞成任何不符合法制法规的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凭什么以之前的条条框框去约束她?
她本身就应该是跳脱于规则之外的人物。
等她想明白这一点的今天,她下意识将手抚在肚子上,那个孩子,才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林庭轩不算,因为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存在看不透的掩饰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甄玲珑也不是,一个将自己丢在吃人堆的地方的母亲,绝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但是自己是合格的母亲吗?
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这么久,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等到自己意识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