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随着众人走向殿堂中,如今谁都被聚在寺庙当中,寺庙周围已经被将士包围着水泻不通,若非长了翅膀,定然飞不出去。
她苍白着脸,握着胸口。明霞却已经低低的哭出声。刚刚她是见到奶娘被吃掉的场景,若不是她强行捏着自己的手指,老早就昏过去,如今又听说康哥儿被歹人掠走,如今下落不明,心里头又是悲愤又是惊悚。诸般感情化作眼泪,却是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
“求好心人瞧瞧我们姑娘,姑娘...”一个凄厉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路边一个妈子手中挽着一个半昏厥的蓝衣少女。看那身姿,似乎是好不容易支撑着。不过多走了两步,却是坚持不住,一个趔趄,周身也便软下去。
昏厥的人即便身轻如燕,妈子一人也难扶住。眼看着那蓝衣少女就要摔倒在地。一个身影飞掠过来,险险的拦住那个人的腰。
明眸星眼,俊眉薄唇。仅仅是矫捷的身手,就引得周围一片追引的目光。
林辰心中有事,对这段英雄救美不过一带而过。倒是命璇玑去层层守候的正在急救公主厢房外等候。
这其中的治疗过程似乎异常艰难。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璇玑匆匆赶过来,神色颇为难看,半天才吞吞吐吐说道:“如今小王爷也在里面,公主还是没有醒过来,正在里头发脾气,说若是公主今日有个三场两短,只怕要整个寺庙的人陪葬。”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芳儿只想得到林澈的怜惜,眉睫扑闪,犹自挂着泪珠儿。可惜林澈并未看她,倒是揽着茂竹不动神色的在想什么。一双眼睛漆黑漆黑的。
公主在寺庙出事,负责接引的僧人个个都难辞其咎。早就有两三个小沙弥全身是血的拉了出去。关乎公主受伤之事。城主似乎要分批审问,每五个人一组,务必要弄个水落石出。如今被审问的才是第三批。
“只怕受苦的不止是那些和尚,我们也会这种下场...”说话间从内室中传来一阵喊冤的声音。不过半晌功夫,又从里头拖出一个全身带血的人儿来。
明霞看到红艳艳的血在雪地中拖出触目惊心的红色来,当即捂住明霞的眼睛。即便是捂住了她的眼睛,依旧感觉到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全身都开始哆嗦着。
“这个是抚台明家的二夫人,听说暗地里放息,干了不少肮脏的勾当...”
有人小声议论道。可是刚刚开口,就被旁边的侍卫狠狠的瞪上一眼。有些夫人小姐老早就恹恹的哭泣起来。原本仗着自己不错的身家地位还可以大胆张狂些,却看到从内室拖出来一个个血淋淋的人。连哭声都小了。唯一统一的就是一对对惊悚而死寂的眼神。她们都是养在温室里娇滴滴的花,若是刚刚看到大龟吃人只是一盘旁观的开胃菜,却不知道这被拖出来的要死不活的下场才是各自的主餐。
很快内室中又有骚动。
原本繁密的头钗已经撕扯得凌乱,一身华丽的衣裳也变得污秽不堪。唯独一双手保养得极好,即便被人不知怜惜牢牢扣住。圆润的指甲片上红艳艳的,闪着豆蔻般华丽的光泽。
只听到由远到近传来凄厉的呼喊。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三品朝廷命妇。放开我,放开我,我叫我们侯爷砍你们的脑袋...”
“求求你,公主殿下不关奴婢的事...”
“不关我的事...”
“冤枉啊...”
这声音宛如逐渐熄灭的灯火。等那妇人被拖到眼前时,已经奄奄一息,不可闻声。
轮到林辰时。引领的僧人不过是将送到门外。原本只以为是间小小的内室。不想里面大有乾坤。
只见一人多高的洞门口中有个偌大的空间,屋檐却是低的,一进来就觉得令人压迫得透不过气来。这里面又分成各个小间,互相用帘幔隔开,点着黄豆大小的灯。有三个人穿着官服,分别坐在小间当中。帘幔上绰约的显出放大的影子。林辰注意到,进门的地方的灰炭中燃着一根香,袅袅的冒出一股淡淡的味道,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吸进鼻腔中,竟然令人头脑发涨。
房间深处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似乎是女子低低的哭,又似乎是啮齿动物在细细的咀嚼什么。
紧接着这种声音越发大起来。似乎有钝器入肉的声音,以及有人捂着口舌挣扎的声音。从帘幕深处传来一阵阵压抑着的嚎叫声。
林辰甚至可以闻到血肉烧焦的香味。她的身形晃了晃,不经意扶了旁边的帘幔。这帘幔上头固定得很,并非能轻易拉扯下来。
她站在原处不动。看似无力的抵着墙壁。她宁愿背水一战,也不要背腹同时受敌。她已经猜得出,里面必然是在进行酷刑。这城主也忑大胆了,竟然直接开密室对女眷们下毒手。
很快,从里面拖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来,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唯独头上明晃晃的头钗预示着其女子的身份。这人明明周身都在流血,偏生沾染在地板上却滴血未留。林辰胸膛处泛起一阵恶心,别过脸去。
“若是如实说出来,定然不会受这些苦了。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这话中的狠毒却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竟然是那个谄媚的邺岳城城主的声音。
正当她宛如面临大敌之际,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一个白衣的男子从帘幕中挑帘而出。寒冬腊月,吸引人的不是他的俊俏的面容,而是他那双踩在地上的光洁白皙的双脚。
并且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