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和宸邑相隔千余里,两国历来邦交不多,只是每逢哪国有重大国事公布或喜庆之事,才会各自派使节前往祝贺一下,当年墨渊和赤霞两国长年交战,宸邑也只是隔岸观火,既不参与其中,也不趁机掠夺。这次突然不宣而战,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赶了一夜的路,我们终于在第二日下午到了燕回关,这里是墨渊最南端的地方,父皇有意将二哥放置在这里,是不想让他离大哥的雍州太近,有心将两人一南一北远远隔开。
为不引人注目,我们远远便下了马,将三匹宝马藏于山林,这才徒步走向军营驻地。只见一路车马粼粼,人来人往,货物、草料、皮革,被装在一辆辆牛车上赶往前方军营,一派忙碌景象。我们三人伪装成运货的拉夫,推着一辆载满了皮革的牛车,随着那些送货的人来到军营外。
这类拉夫、杂役是不允许进入军营的,我们只得在营外随着那些人排队领了每人一个馒头,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边慢慢吃着一边留意军营的情况。
“云影卫的人。”秦怒突然往大道上努了努嘴。
我往大道上望去,远远的,两匹枣红的骏马扬起了滚滚尘土,马上两人均是一身飘逸白衣,直往军营的方向奔去。
“这两人我认得,昨日在假大哥帐外,便是这两人在守着。”我轻声朝他们道。看来这两人是来给二哥传递情报的,机不可失。
我在秦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怒立即起身,朝不远处正在巡逻的两名卫兵走去。待走到那两人面前,朝两人说着什么,那两名小兵正疑惑地靠近秦怒似要听清楚些,秦怒张开双臂往两人肩上一搭,便往旁边的牛棚走去。远远看去,似乎这三人是老朋友般勾肩搭背地边走边聊,但我知道,那两名小兵已被秦怒制住了要害,不得不跟着他走。
我让李堂主留在原地,跟上秦怒到了牛棚,秦怒已将两人敲晕,我们迅速换上两人的制服,将两人放到地上,用喂牛的草料将两人掩盖起来。我与秦怒匆匆赶到军营大门,那两名云影卫的人已进了军营。
一到大门,守卫的四名大兵便拦住我们盘问:“干什么的?哪个营的?“
“大哥行个方便,刚才两位特使让小的替他们到铁坊买一对新的马镫,说买好后只管送进去给他们,就说是找大殿下麾下云影卫特使便是了。”我扬了扬手中两对锃亮的马镫。
那四名大兵打量了我们两眼,便闪开身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进去,并为我们指指那两人的方向。只要一离开小澄谷,我从来都是易容出行,将自己的脸弄成一张毫不起眼、任谁也不会留意不会记得的大众脸,现在又穿上军营小喽罗的服饰,那几名大兵丝毫没有怀疑。
来到二哥的营帐外,天已开始入黑,秦怒将放置在帐外的一个大水缸敲破,将守在帐外的守卫引了过去,我则悄悄潜了进去。一靠近账外,便闻到酒肉的香味从来里面传来,里面的人正在用晚饭。
云影卫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我不敢靠得太近,他们三人在里面说的话,我只是偶尔听到一两句,但那关键的一两句,已足以让我震惊。
“押粮大军明晚便能到,殿下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晋阳已派了斥候四处打探,迟早会知道根本没有宸邑大军来袭的……”
“我知道了,后日一早便可拔营……自然是动作越快越好,不然等宸邑有所防备,大哥的目的便达不到了……”
我不敢再多停留,飞快地退了出来,和秦怒来到马廊,找到那两匹枣红的骏马,将马鞍的带子割了道口子,只剩一小段仍连着,这才慢慢地出了军营,叫上李远,来到一里外的林子里。
半个时辰后,大道上远远传来?n?n的马蹄声,两匹马已渐渐进入我们视野,待他们快到的时候,我们三人同时从林中跃出,同时将手中梅花钉向两匹马儿射去。两名云影卫的人长鞭一甩,挡住了几根,可仍有两三根钉子射中了马身,两匹马儿一吃痛,昂首嘶鸣起来,马上的两人一用力,早已被我们做了手脚的马鞍顿时一松,两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两人的长鞭也没闲着,摔下来的同时,长鞭也呼啸着朝我们甩来。可终究是仓促出手,力道不足,秦怒矫健的身影在空中一跃,徒手抓住鞭子,脚尖一旋,在那人跌落地时,鞭子已在他脖子上一绕再一扯,那人脑袋一歪便倒下了。而另一名云影卫则被我和李远同时偷袭,只两招便被毙命。
秦怒朝空中吹了几声口哨,一只鹰隼从黑暗中扑了下来,站到他肩膀上。我把已封好的小铜管帮到它的脚上,秦怒肩膀一动,它拍了两下翅膀,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那根小铜管里有我告诉凌飞的重要消息:根本没有宸邑大军来袭,而是我们的大军要偷袭宸邑。我在信里让凌飞尽快调动两万飞鹰骑赶来燕回关,二哥这五万大军是万万不能让它离开墨渊的。
“殿下,如今我们该怎么做?”李远问道。
“现在二哥只等粮草一到,便可以朝南进发了,我们就让他再等多几天好了。”
我照着那两名云影卫的样子,替自己和秦怒易了容,换上他们的白衣,牵过我们的马,往督粮大军的方向赶去。
已是深夜时分,两万人的督粮大军却没有安营休息,连绵无数的火把正蜿蜿蜒蜒地沿着山路移动。李远已绕道离去,到附近飞羽帮的据点召集人手了。我和秦怒策着马,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