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月看着这样的古雅,忽然哈哈地一笑,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很开心得意,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他随手将那帐子放了下来,笑道:“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位敢服下虚厉草的大家闺秀的慌乱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珍珍一怔,见这石城月虽笑得无礼,却并没有什么恶意,当下也略略放下心来,仔细一想刚才的情形,又觉得好笑,这石城月也当真有趣。
而古雅听到石城月这无礼的笑声与话语时,脸色又红转白,再又白转青,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戏弄她!
石城月笑了一会,便道:“小姐的身子既已无大碍,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他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那帐子里的人影,想起刚才古雅那张皇失措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两声,方转身欲走。
古雅被这石城月气得脸色铁青,看着他得意的背影,想起刚才他那无礼的举措,一股气冲上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地,拿起床头的绣着荷花的枕头就狠狠向那石城月的背影砸了过去。
石城月离床边不远,只见这枕头冲出轻薄的纱帐,牵动紫纱荡动如紫色烟波,那枕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石城月的后脑勺,最后颓然落在地面上。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
那珍珍张大了眼睛,看了看石城月,又看了看古雅,最后看了看地上的枕头,忽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真没有想到三小姐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那石城月低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枕头,笑了一笑,而古雅自己也怔住了,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竟然做出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动作,越想越尴尬,感觉到那石城月还在笑,最后笑着离开零星小筑了。
古雅怒气未平,珍珍却在一旁笑道:“这石公子倒是风趣。”
古雅气恼道:“风趣?我看是无礼之至。”
珍珍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忽然又露出了一丝忧色,道:“石公子既知道虚厉,这事该如何是好?”
古雅的心沉了下来。
这石城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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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病已好了,她自然得去请安了。
她先去了老夫人的怡养苑,秋蝉看到古雅引着丫头珍珍走来,又惊又担心道:“三小姐?您怎么来了?您的病可好了?”
古雅温婉道:“我已无大碍了,祖母可在?”
秋蝉见古雅面色很好,也不由地放下心来,道:“至三小姐病了后,老太太总念着三小姐。既然三小姐来了,那快去瞧瞧老太太吧,老太太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秋蝉就将古雅迎了进去,此时王夫人、古敏如、古婉如,还有舒月都在屋子里陪着老夫人,几人见古雅走来,皆是吃了一惊,那老夫人更是又惊又喜,连忙让古雅坐在自己的身边,拉着手上上下下将古雅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古雅脸色很好,这才放下心来,关切地向古雅问了许多,古雅都一一答了,并说:“祖母不必为雅儿担心,雅儿已没有事了,倒是祖母这些天吃得好不好?睡得安稳吗?”
老夫人见古雅如往常一样,不禁眉开眼笑,道:“你不在祖母身边,祖母哪里能习惯?下次可不许病着了。”
古雅感动地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王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而古婉如却憔悴了许多,眉宇间总含着一丝驱除不尽的愁色,投向古雅的目光也有些复杂,而古敏如脸色却是阴沉沉的,眉毛高高挑起,仿佛有人得罪了她般,眼里隐隐含着一丝恼怒。
舒月亦与往日一样温和沉稳,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自信,人看上去也比往日更加美丽了。
老夫人将屋子里的人看了一遍,又不禁疑惑着说道:“不是说湘丫头的病已好了吗?是不是又发了?怎么总也不见到她?就连她身边的丫头秀容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