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铭青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无力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凤凰见他如此,不耐地又紧了紧压着他的胳膊,但是脸上却出现了一抹突兀的笑容,她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那又如何?伤在了那里又怎么样,他怎么会死呢?”

凤凰早在送贺轩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替他检查过身体了,她自然知道叶铭青所说的症状都是事实。凤凰虽说比不上叶铭青这种专业人士的医术高端,但是久病自然就要比寻常人通晓很多,可她的内心却十分地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于是,对于贺轩的死,凤凰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名为自欺欺人的想法。她只是直觉地认为,只要自己一直不承认,只要自己一直不妥协,最后事情就会像她所想的那样发展,以前的每一次绝境都是如此度过的,这一次,凤凰也觉得是。

若说之前凤凰疾言厉色的样子令叶铭青感到恐惧的话,那这回他的感觉就变成了惊悚了。没错,惊悚。

听着凤凰那堪称温柔的话语语调,看着凤凰脸上那种略带迷幻的突兀笑容,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叶铭青确确实实地觉得惊悚极了。

在手术室内的萧晚晴大概是哭得力竭了,此时那扇洞开的大门内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一样。于是,被凤凰一手压在墙壁上的叶铭青就莫名地觉得有冷风穿堂而过,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脸色也慢慢地有些发青。

就在叶铭青满心惶恐地蹙着眉,不知道该如何劝导凤凰的当口,他脖颈处的压力突然就完全消失了。这让叶铭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防范着凤凰又想到了什么新招。

果然是有新招的,只不过这回却不再是冲着叶铭青来的了。所以他大可不必如此提心吊胆。

只见,凤凰松开了叶铭青以后,就猛地后退了两步,然后她突然伸出手拉开了自己衣服的拉链,“呲”的一声,直接就拉到了胸腹部的位置。

凤凰穿着的衣服是特制的,本身就极具弹性,完全是靠拉链紧缚在皮肤的表面。所以,这么猛地一拉开以后,那衣服自然是直接将凤凰赤裸的身体完整地展现在了叶铭青的眼前。

叶铭青自诩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所以他在凤凰拉下拉链的那一刻,就本着非礼勿视的念头立刻别过了脸去。但尽管如此,他眼角的余光还是瞥到了一眼那雪白和漆黑的鲜明对比。多少有些惊心动魄的意思。

“快把衣服穿好。”叶铭青紧紧闭着眼睛,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嗓子有些发干地说道。

叶铭青不知道凤凰这闹的又是哪一出,怎么突然会对他毫无顾忌地坦胸露乳起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紧接着,一个想法就飘进了他的脑海里。难道是刺激太大疯了?这是叶铭青下意识的想法,这也是很正常的念头,但是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下一秒,就被叶铭青自己给打散了。

如果说他面对的是个普通姑娘的话,这种想法就极有可能了,可是叶铭青觉得。在凤凰身上,这种可能性几乎就是零概率事件,小的不能再小了。

凤凰是什么样子的人。作为叶家最早和凤凰接触的人,叶铭青是有自己的发言权的。作为一个女孩儿,她坚强得不可思议,这种坚强不是坚硬的铁板,而是一种有着极强大韧性的草。钢铁太过坚硬还容易脆化呢。可是凤凰却不一样,她像是永远无法打倒的一般。顽强得令人咋舌。

在这一点上,叶铭青是永远及不上的,他脆弱又敏感,所以才能早早地发现凤凰身上与众不同的东西。而时至今日,凤凰的这份不同,已经演化成了叶铭青只能够仰望的存在了。

对于一个自己几乎当作信仰而仰望的人,叶铭青又怎么可能相信凤凰因为刺激太大而疯了呢?

既然不是疯了,那又是怎么了?叶铭青虽然很是奇怪,心里更像是百爪挠心一样,可是他依旧紧闭着双眼,免得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凤凰一眨不眨地看着叶铭青的反应,却又像是没看到一般,她似乎毫不在意叶铭青是不是在看自己,只是抬起手指,用那纤长漂亮的手指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声音有些空洞地道:“你看这儿,比贺轩更刁钻的位置,可是,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所以说,他凭什么死?”

听到凤凰的话,叶铭青要再装死也装不下去了,再加上他的确好奇凤凰所指的是什么。于是他慢慢地睁开眼,缓缓地扭过头,努力摒除掉杂念,将眼前的凤凰看作自己的病人,这才心无旁骛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叶铭青就呆愣住了,视线如同定格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叶铭青的不动,不是因为眼前的美色而动了邪念不舍得挪开视线,而是,不敢动,不能动。

只见,在凤凰坦露出来的左边乳肉上,她嫩白色的皮肤上,纵横贯穿着深深浅浅的数道疤痕。按照叶铭青的眼光来看,这都是有些年头的疤痕了,而且看那颜色,也不是一次造成的。

也就是说,要能够造成这么多道又深又丑的大蜈蚣,恐怕是要多次的重复受创。

而且就那个位置来看,的的确确要比贺轩的更加刁钻,因为那完全就是正中心脏的位置。叶铭青难以想象,当一个人被人击中了心脏,还是不止一次地击中心脏的部位,到底是要多么坚定,才能够活下来?

这已经不能算作是医术层面的东西了,这根本只能算作奇迹,还是多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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