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乔易自然就是庞柔儿了。
所谓乔易,乔是她母姓,易则是易容改装之意。庞大小姐很有些心高气傲,便在这些小处上,也要费心做些文章。
本来得知今天盐货准入政令正式发布了,想起当日自己安排下去的流言,她就忍不住心中兴奋,想要出去转转、看看、听听。所以,便又换上一身男装,扯着小丫头梧桐兴冲冲的出了门。
所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句话,似乎无关时间与空间,在后世被称作经典,在这古代也是一般。
所以,庞大小姐注定要郁闷了。
在县衙门口的围观众人中听了一会儿,发觉根本没人在传播什么,此次政令另有黑手的言语,倒是赞誉京口县的声潮一片。
庞柔儿有些悻悻然,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这里靠着衙门口,没人敢在这儿乱说话的缘故。
于是,便又重新打起精神,托着梧桐往城门处去看。哪知等到了城门那儿,所闻所见还是如出一辙,她庞大小姐的妙计,压根就不见半点成效,这让她的心情一时间实在是大坏了。
想到自己当日是安排丫头梧桐出来办的这事儿,庞柔儿有些怀疑是不是梧桐没办好的缘故。
结果一问之下,梧桐大呼冤枉。道是她确定自己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了,而且,亲眼看到有人在留心听了的。眼下虽然没听到什么风声,又或许只是还未传开的缘故呢。
庞柔儿觉得有理,便决定往两市最热闹的地方去转转。待两人赶到市上,果然在一些茶肆酒楼之中,听到了一些另外的声音。
只是,这种另外的声音,却没能让庞大小姐高兴起来,反而却是愈发恼怒了。
原来,这些个传言中,竟是某些人自以为聪明的猜测,此次政令,乃是庞县令欲要谋取京口商人利益的手段。甚至放言,经此一事后,京口的商业将严重受挫。
若是一旦形成地域性的经济萧条,那么,今日这条盐货准入令便是祸之源头,庞大县令便是京口的罪人!
庞大小姐真个怒了!若不是旁边梧桐苦苦拉住,她忍不住就要上前好好理论一番了。
至此,庞大小姐觉得自己彻底失败了。心中抑郁之下,也没了继续转的兴头了,当即便决定打道回府。
待得回到府中,想到今日在街上的所闻所见,她觉得有必要和爹爹通个气儿。至少也要让爹爹知道,那些个不同的声音,若是日后一旦爆发出来,也好有所防备才是。
于是,先打发了梧桐回房,自己却连妆扮都未改回来,便直往庞博书房而来。
但是等她到了门口,却被下人告知,说是老爷有过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
庞柔儿心中奇怪,当即便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她身为大小姐,下人哪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求天告地的期望千万别被老爷发现才好。
等庞柔儿靠近门边,小心的侧耳去听时,里面庞博和萧天的对话,正好到了庞博托付女儿的那一段。
庞柔儿一上午在外面已是心中憋闷的很了,哪知道才一回来,竟而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便不由的炸了毛。
想起种种端端,自己所受的诸般气懑,俱是由里面这个萧天引起的。如今老爹竟然又真个向他为自己提亲了,庞大小姐哪里还忍得住?当场发作之下,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只把不远处一直留心着这边动静的下人,唬的脑袋一晕,当即昏了过去算完。
房中,萧天看着满面通红的庞柔儿,脸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庞柔儿看在眼里,不由的更是抓狂。只觉得此人当真可恶到了极点,如今这般脸色,可不是阴谋得逞的得意吗?
她哪里知道,萧天之所以露出这种神情,只是想起当日汤隆铁匠铺的事儿罢了。
“混账!哪个允许你进来的?还不给我出去!婚姻大事,自有为父做主,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萧天不说话,庞博老头却是恼了。自己费尽心机的,好容易引着萧天入了彀,眼看着就要了却一桩心事了,哪知道竟被自己宝贝女儿,在这个关头上打断。老头儿实在有些绷不住了,当场发作起来。
庞柔儿向来得父母宠爱,何曾受过这般呵斥?尤其,还是当着萧天的面前。一时间呆在原地,只觉铺天盖地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涌来。
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强自忍着,不使其落下来。
“还不走?看看你这什么打扮,简直成何体统!”面前,庞博又再呵斥了一句。
这一下,庞柔儿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往门外跑去。边跑边哭道:“女儿不愿,死也不要嫁他!我去求母亲做主……”
哭声一路远去,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庞博面上肌肉抽搐,直直的看着门外。半响,终是长长叹了口气,一脸颓然的坐倒于椅中。
萧天从始至终便一言未发,他实在也不好说话。只是此刻眼见庞博失望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正想着是不是就此告退,却忽然福至心灵,一个念头猛然浮上心头。
“咳咳…那个…伯父,其实……其实事情也没您想象的那么难办的。”将那个念头略微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迟疑着向庞博说道。
他今日从进门伊始,便一直称呼庞博为大人。虽然庞博早就说过,在后堂以叔侄相称,但萧天却谨守本分,能不逾越便不逾越,免得被人看轻自己。
但是此刻,在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