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手下留情!”
“坏人,休要猖狂!”
便在那枚冷月亮起的同时,一前一后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前一个是张先,后一个却是小丫头琼英。
早在萧天目中泛起奇光之时,张先心中便不由的升起一股不安。只是不等他有所反应,变故陡生,再想拦阻却是不及,慌忙大声喊停之际,一个身子也是急往前窜,欲待来救。
“张家庄又如何,哈,好一个张家庄!”
随着那枚冷月的舞动,萧天一个身子如同鬼魅般一步跨出,瞬息便转到了张奎身后,手中虎牙仍是纹丝不动的贴在张奎的脖颈上,另一手却猛的抄起一只盘子,抖手扔了出去。
咻!
呯!
哗啦!
几声脆响暴起,半空中乌光伴着一蓬碎屑炸成了一团。
几步外,小姑娘琼英正板着小脸儿,手中架着一把精致的弹弓,眼底划过一道惊讶之色。
萧天长笑一声,将身子紧紧藏于张奎身后,一手扣住张奎琵琶骨,脚下不停,几步便跨到早已目瞪口呆的顾松身旁,沉声喝道:“三哥,咱们走!”
顾松直到此刻,才如梦方醒。口中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应了一句,踉跄的站起身来,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仅此一次,绝没有下次了。人家吃饭要钱,跟着这位吃饭那是要命啊。顾三哥这会儿简直肠子都快悔绿了。
没事儿想着占什么便宜嘛,这可好,路上倒是平稳了,可架不住一停下反而就出事啊。虽说总能有惊无险,可这次数多了,实在是太挑战神经强度了。顾三哥觉得自己神经够坚韧的了,但这一刻想想,自己修炼的其实还是远远不够……
“唉唉,萧都头,萧都头,误会!都是误会!这……这……,唉,怎么会这样。还请手下留情,莫伤了我家兄长,要走要留,尽皆随都头之意,张先绝不敢留难就是。”
变起突兀,眼见的大好情势,忽然急转直下,张先简直都要哭了。这他妈怎么回事儿啊,咋就一转眼老母鸡变鸭了呢?
萧天面色阴沉,一张脸冷的如同冰碴子一般,嘿然道:“张庄主,此番款待之情,萧某记下了。只是你这庄上款待实在太重,萧某实在生受不起,就不打扰了。你且放心,你家兄长我不伤他就是,只是请他代庄主送送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萧天是真怒了。
即便刚才对张奎出手,原先也不过只是存了教训他一下的心思。却哪里想到,张先情急之下的一扑,再加上旁边琼英的一记弹弓,让萧天心中的警惕,猛然提升到了顶峰。
无论怎么说,这里终归都是人家的主场,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但还有个不谙武事的顾松,倘若不小心伤了他,自己可没脸回去京口见人了。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杀不杀什么金狗,而是先将自己等人离开险地为第一要务。至于旁的,容后再议。
他能感受到张先的善意,也相信张先并无为难自己之意。但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从不会将安全寄希望于别人之手。要做朋友也好,做敌人也罢,他不希望这一切建立在城下之盟的基础上。
这,也是幽虎的骄傲。
“你要杀便杀,张某岂能受你要挟。二郎,休顾我,只管动手!”张先没说话,张奎已先怒了。
先是劫道失败,而今又被一招擒住,这面皮真真是没处找了。张奎现在直恨不得立刻死了,也胜过受此屈辱。
方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好歹省悟过来,登时羞愤欲死。任凭琵琶骨处疼痛欲裂,脚下却是再不肯移动半步,只嘴上大骂不绝。
萧天眼中蓦地闪过一道森寒的杀机,那边张先早已看的分明,直吓的魂飞魄散,左右无计,猛然大喝一声:“大哥!你当真要逼死小弟不成?”
张奎被这一嗓子喊的一愣,立刻停止了挣扎,不解的望向张先。
张先长叹一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缓步上前,冲着萧天深深一揖,诚恳的道:“萧都头,不管你信不信,此番请都头来,张先绝无恶意,家兄性子急躁,行事莽撞,却不是有心对都头不敬,还望都头大人大量,瞧在张先一番心意上,莫要与他计较。事到如今,万事皆休,张先也不敢再厚颜相求都头别的,都头执意要走,张先愿自缚双手质于都头,以换兄长,然后亲自礼送都头离去,不知都头肯否。”
萧天眼瞳猛的一缩,心中暗暗赞叹,正待说话,张奎却早怒了,厉声疾喝道:“二郎,你说的甚屁话!某若用你换命,不如一头撞死干净。”
喝罢,又扭头怒视萧天骂道:“狗贼,休难为某家二弟,张奎便随你走就是!”
说罢,也不用萧天推搡,转身大步就往外走,竟是看也不看脖子上的利刃。
萧天吓了一跳,赶紧将虎牙微微离开,免得真个伤到了他。手上微一用力,将张奎扣住,低喝道:“等下!”
张奎怒目而视,怒道:“怎的?”
萧天却不理他,只回头看向张先,叹息道:“张庄主放心,萧某说到做到,只要安全离开此处,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大哥就是,庄主莫非不信萧天?”
张先面色复杂的看看他,抿了抿双唇,终是长叹一声,颓然点了点头。
萧天却并未急于走,又道:“先前庄主所言金使一事,敢问他们何时将至?具体走哪条路?又有多少人?”
张先一呆,下意识的道:“便是明日午时左右。据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