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赵精一终于被我再次扔到了牢笼里,这是他的宿命,即是不是我死命追踪,那也不会改变自己被枪毙的命运!这期间,遇到了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实。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事后也没有做过多的总结。那种看上去超自然的现象和我与之进行的搏斗,似乎还像一场梦在我脑海里盘桓。由此,我还毫无根据地推理,既然世界上有这么多超自然的现象,那么我又何尝不能见到死去的贺天蓉呢?
再次把赵精一投入444号监舍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是一个具有一定邪术的罪犯。对于看守所和武警中队今后的警戒问题,在军警两家领导们开会的时候,我毅然闯进了会场,不无担心但又不能据实相告地提出了我的要求。我的要求是把赵精一固定起来,手铐脚镣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那晚他幻化出成百上千的活死人的情境依然历历在目,想起来岂止是惊心动魄呢?
我的建议被采纳,尽管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残酷的手段,但发生了越狱这么大的事情,上面也不敢有所差池,他们按照我说的,把赵精一像耶稣一样钉在了墙上,由专人送饭,知道行刑的那一天。当然了,我不是恶魔,不是直接用钉子钉他的皮肉,而是用一种类似铁路工程上用的道钉,蘸了朱砂围着他的身体钉一圈,将他控制住,然后用铁链捆住,除了武警岗楼里的哨位,又增加了内部监视岗,多角度安装了摄像头,实行了24小时实时监控。
至于叛徒陈,自然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他不在我的眼里,在这里就不提了。
接下来,就是枯燥而乏味的生活,这期间,我的发小章章从省城来看过我,我带着黄永志跟他去一个小面馆点了三碗羊肉烩面,那家伙,不管有没有酒,只要一吃饭就喋喋不休的,说的都是特警队的事,说什么又打了大胜仗啦,又配发了新装备啦,还有哪个学校请他去做战斗报告啦什么的,最后还神秘地告诉我,他跟那个学校的女老师好上了,而且得意地说,因为!
我看着他的黄色肩牌,讪讪地说:“别以为提了干就忘了你是跟谁混的”。
他满面春风地说:“那是那是,要不是池班长把我领上这溜光大道,我也不会有这么辉煌的今天呀!”
我刻薄地说:“要不是我离开特警队,给你腾出了位置,你怎么能戴上这中尉警衔?”
他听出我内心的嫉妒,但仍然拍着我的肩膀说:“说这些干嘛,都是兄弟,谁是干部谁是战士,咱们都是祖国的血肉长城!”
我厌恶地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拍掉,红着眼睛对服务员说:“来瓶酒!”
黄永志急了,“翔子,别赌气,支队刚刚下了戒酒令呢。”又指着老章说:“还有这总队首长在这儿呢,你不要出丑好不好!”
他这话,一下子就戳在了我的心上,我一拍桌子,指着黄永志的鼻子骂道:“谁是总队首长?啊?他从小就是我的小跟班,知道不?你以为挂个一毛二就是首长了?”
老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听我这么说,立刻就火了,腾一下站起来,冲着小饭馆儿吧台就喊:“拿酒!两瓶儿白的!”
我们俩,一双眼睛对视着,就像是好久不见的仇人,同时,用大拇指崩掉瓶盖,咚咚咚就栽起脖子往嘴里倒。
黄永志看得都傻了,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劝劝那个,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率先喝完,把瓶子往桌上一墩,朝吧台喊:“再来一瓶儿!”
我知道老章酒量不如我,一瓶白酒喝下去能要了他的命,他喝了半瓶就脸红脖子粗,眼睛里布满了恐怖的血丝。声音软了下来,“翔子,别喝了,比点儿别的行不,五公里越野怎么样?”
我承认我当时小心眼儿了,而且我本身就非常敏感,坚定地认为,他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炫耀的!只有黄永志很崇拜地向他问这问那,左一个首长又一个首长地叫着。你说小哥儿我年轻轻的,肚子里有火,能不发脾气吗?老章已经晕的坐在了地上,胸脯上全是自己吐的秽物。
然而,这并没能让我解气,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况且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也许现在早就死在了赵精一手里了。
我复杂的心情让我变得非常暴躁,狠狠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就走。黄永志拍马屁地说:“首长可别怪翔子啊,他就是这脾气。”
章章红着脸(我不回头都知道他红着脸),在后面喊:“翔子,我不是来炫耀我提干的,我是来激励你的!”
尼玛的,屁!说完,我恨恨地吐了口痰,脚步却走得异常决绝。
此后,章章回了特警队我依然当我的墙头兵。
那个时候我心里满是委屈,经常独自站在岗楼里无声地哭泣。有谁知道我的委屈呢,有谁可以唤取红巾翠袖慍英雄泪呢?可是,在我的战友眼里,我也许不是英雄而是个懦夫!为了那个虚幻的美丽倩影放弃了战友,放弃了我钟爱的特警队,放弃了血与火的战斗,来到这里跟一个已经被困的囚徒过不去。懦夫!懦夫!池翔,你就是个懦夫!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
我仍然非常关注对那个案件的进展情况,赵精一一天不判,我就一天不得安宁。可是以前一直是章章帮我打听消息,自从我跟人家摔了筷子哪里还有脸去麻烦人家呢?但我知道,那个叫做赵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