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材带着一帮狗腿帮闲,拿着胜利的果实,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喝着小酒,就着卤肉凉皮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吴成材咬了一口卤肉,说道:“娘的,李寄这小子够狠,连自个的亲姑都能下得了手。”
他的狗腿附和道:“管他呢,反正他出钱,咱还能趁机报仇,还有肉吃,为啥不干?”
“就是,就是。”
“……”
再说周氏,摊子被砸了个稀巴烂,脸也被划伤了。周捕头才姗姗来迟。
等他带着衙役到现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以为被砸的是杨家卤肉摊,没想到却是朱家的。
周氏一看到周捕头,满心的委屈,大声哭诉道:“七堂哥,你终于舍得来了,妹子快被人欺负死了。”
“怎么?你没报上我的名号吗?说出去吓也吓死他!”
“我报了,他们全然不理。还说你算个屁。”
周捕头恼羞成怒、一脸愤慨,啪啪地拍着胸脯说要替周氏报仇:“他娘的,敢在老子头上撒野,他是活腻了。我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你快说他是谁,我一定会把他给揪出来。”
周氏也不认得吴成材,只形容了大概模样。不过围观的人中有认识他的,那人将吴成材的名号报了出来。
周捕头一听到吴成材的名字,脸色一僵,打着哈哈道:“啊啊,原来是他呀。”
很快地,他的口风也跟着变了:“——那个妹子呀,你咋惹上他了。这种人哪是咱们小老百姓惹得起的。依我看就算了吧。”
“七堂哥,你刚才还说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啊哈哈……”
“七堂哥,原来你也怕那个吴胖子?”
“谁怕他。我就是怕你麻烦。”
周氏一听周捕头这么说,也不由得傻眼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周捕头就借口说有事要办,脚底抹油溜了。
众人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周氏。这真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也有有心人琢磨这事不对味,因为那吴成材刚来时先开口问这是不是杨家卤肉。也有可能那人是冲着杨家来的。谁让周氏居心不良想抢生意,结果却当了替死鬼。
杨家上完梁后,李大姑不小心扭了腰,生意只好再歇两天。
天气愈发干热,算来已经有近一个月没下雨了。如今庄稼正赶上关键时期,即便杨家集附近沼泽湖泊众多,浇地方便,也不是个事。于是里正就和村民们商量,像往常干旱时期一样,去龙王庙求雨。各家各户出钱,买三牲祭品和香烛。另外还有十名童男童女沿街游行祈雨。
第一拨祈雨仪式已经做完,没有效果。这是第二拨了。
这一次不知是谁提的主意,竟让村里那些或是没娘或是没爹又或者无爹无娘的孤儿,凑成十个。其中就有小凤小石头等人。古人云,哀兵必胜,他们这是哀人必灵。
因为人数不够,李竹也被拉上来凑数。
李大姑一看这支队伍,就不乐意让李竹去。
“谁说我侄女命不好,自她来了我家,我家日子是越过越红火,我儿的病也好了。咋能拉她凑数。”
有人就帮着劝道:“大妹子,那是肯定的。咱们村不像那些人。都眼明心亮的。这可是做好事,积德的事。你就应了呗。真要灵了,咱们全村人都得感激他们这帮孩子。”
李大姑又问李竹,李竹也答应了。她才不相信祈雨就能下雨。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求雨的十个童男童女,有几个是本村,剩下的都是外村的。缺爹少娘的孩子本就不多,同时还要模样周正,年龄又不能太大,这样倒不好凑齐。
这十个孩子洗涮得干干净净,都穿上了新衣裳,没新衣的也借着穿。额上点个红点。敲着小锣小鼓。齐声唱着祈雨歌:
赤日炎炎似火烧,
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里如汤煮,
小小儿童哭哀哀,
祈求龙王降大雨。
几个壮汉在前面抬着祭品,孩子走在中间,沿着河边和芦苇荡游行,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人们。
李大姑手扶着腰跟着人们出来看热闹,杨云杨墨杨老实等人也全跟了来。小白跟着跑了一会儿,就不见了。
有妇人对着李大姑夸李竹:“大妹子,你家就是养人,你瞧你那侄女才来多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模样越来越水灵。”
其他妇人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咦,她长得跟你年轻时很像哩。”
李大姑虽然嘴上客气,但神色却很得意。
都说侄女随姑,李竹还真有点像李大姑,鹅蛋脸,丹凤眼,白净清秀,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几个侄女中,李大姑最疼她,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祈雨歌不是唱一遍就算,要一直不停地唱。李竹嗓子都快哑了。头上顶上大太阳,沿路还被人当猴看,这真不是一件好差事。
小凤很兴奋,又有些害羞。这么露脸的事她还是头一回做。李竹得空就鼓励她。
这会她又开始担忧起来:“小竹,你说咱们要是求不下雨,别人会不会怪咱们啊?”
李竹安慰她道:“说不定今晚就下了。”
队伍中的孩子们听了嗤嗤笑了起来。不过,他们也能一心巴望能下雨。不光是为他们自己,地里的庄稼实在等不得了。
折腾了一天,李竹险些中暑,她赶紧将灵泉滴进水里,灌了两大碗凉开水,晚饭都没吃就上床睡觉了。
小白不去狗窝睡,非要睡在她屋里。李竹只好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