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麟咬定,就是他的孩子。
跟王七郎没关系。
可没过半个月,王七郎回太原府,路上就遇害了。
卢玉得到消息后。整个人懵了。
她从那一刻开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未来怎么办,她分外迷惘。一切任由卢珃替她做主,她整日沉默独坐。
她也会哭,当着卢珃哭,或者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就是因为她这种清楚,卢珃一度以为她是自尽的。
她死后。卢珃万分自责,后悔没有将她送走,而是听了周又麟的话,仍将卢玉嫁到长公主。
卢珃实在不想卢玉远走他乡,卢玉是她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依靠。
周又麟也没有再来看过她。
直到成亲前夕,她被杀了 。
到了今天,卢玉变成了凌青菀,回想周又麟的种种,仍感觉不到他的爱意。
凌青菀还是不明白周又麟到底是哪点打动了卢珃。让卢珃以为他对卢玉用情很深。
在安家见到周又麟,凌青菀急忙避开。
周又麟自然不会对她的回避感到诧异,她是安檐的未婚妻子。周又麟是来约安檐去打球。
“我也去!”安栋立马道。
“好。”周又麟笑道,对安栋很宠溺。安栋比周又麟小五岁,从小就爱跟着周又麟。
应该说,安家兄弟俩,都喜欢粘着周又麟。
安檐现在长大了,有了些主见,仍是把周又麟视为兄长,对他敬重有加。
比起他们自己的兄长安枫。安檐和安栋更加喜欢周又麟,因为安枫性格沉闷,而周又麟活泼爱玩,会带着他们。
“那去吧。打一场再回来。”安檐情绪不错,答应了周又麟的邀请。
他回房拿了鞠杖,跟着周又麟出门。
“等一下!”安檐要翻身上马的时候,周又麟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周又麟的表情变得惊悚,将安檐左边的袖子拿住,翻过来仔细看。
看清楚是一朵五瓣梅花。周又麟的表情震惊万分,脚步一顿,差点站不稳。
“这是哪里来的?”周又麟问安檐,声音尖锐又急促,“谁做的衣裳?”
安檐不解,眉头微蹙。
“是我表妹做的。”安檐回答道,“怎么了?”
“又麟哥哥,你怎么了?”安栋也问。
“这是卢九娘的针线!”周又麟眼底,涌出惊涛骇浪,愕然看着安檐,“你表妹她......她为何要用卢九娘的五瓣梅花?没有人这样用,除了卢九娘!”
安檐的眉头深蹙。
说心里话,安檐很少察觉谁的针线这种事,而且他也看不懂。周又麟突然说这些卢玉的针线,安檐觉得惊奇。
周又麟怎么分辨的?
“......卢九娘做针线,不管什么东西,她都喜欢在某个地方,用布料同色的线,绣一朵五瓣梅花。”周又麟解释道,“这就是明证!”
安栋也上前,仔细看了几眼。
梅花是挺精致的,但是也普通啊。
“这种梅花,很容易绣啊,没什么难的。”安栋道,“不仅仅是卢九娘会做吧?”
安檐却没有说话。
他想到了一些事,心里猛然往下一沉,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周又麟狠戾回头,对安栋道,“只有卢九娘会做!”
他们的“会做”,不是一个意思。一个是说能力,一个是说习惯。
的确,绣这种梅花的能力,绝大多数女孩子都有;但是,几乎没人有这个习惯,除了卢玉。
安栋被周又麟说得有点讪讪然。
安檐仍在凝眉,心里不畅。
周又麟好半晌,情绪才稳定些。
“我回家去了,改日再去打球吧。”周又麟回过神来,失落到。他也知道卢九娘已经去世四年,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间。
倘若还有一样的梅花,不过是拙劣的模仿而已。
安檐的那位表妹,医术颇好,好似就是在模仿卢玉。既然她那么推崇卢九娘,模仿卢九娘的绣活,又有什么奇怪的?
正如安栋所言,这种梅花很容易绣。
“又麟!”安檐拦住他,“还是去打球吧,难得约好。”
周又麟这种失魂落魄,安檐既愤怒,又不忍心。他无法体会周又麟的心情,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深深的期盼、然后又无尽的绝望。
所以,他觉得周又麟这方面太不大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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