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手中的茶杯已经成了两半,裂纹整齐。他眼中登时利箭四射,说道:“你说什么?”
宝贝儿?
就是他都不敢这么喊她,这个月无人如果想找死,他不介意帮帮他。
岳筝听得头皮一麻,顿住脚步,转向月无人道:“月无人,你能正经一点吗?”
月无人两步过来,拉住了岳筝道:“走走,咱们外面说去。”
话没说话,他就被一股力给震开了。陆鸿已经挡在了岳筝跟前,满眼挑衅的笑容看向他。
“陆将军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月无人拍了拍袖子,双眼微微眯起。言语间,已经运起内力。
“男女有别”,陆鸿轻松接招,严肃说道。
“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话转到正经事上啊。”岳筝看着对峙的二人,说道。只是话音未了,两个男人就动起了招式。
很快就打到了外面,乒乒乓乓的一阵,岳筝喊也喊不住,便忍着气回房内坐下了。
外面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打得不可开交。
箩筐板凳很快撒了一院子,院中的一棵小桃树也成了两半。
一刻钟,两个人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倒是越打越大了。岳筝坐不下去,起身到门口大吼道:“你们滚出去打。”
许是听到她气得不轻,许是两个人都打累了,很快便收了招式。
“邦子,算一算多少钱。”岳筝喊道:“让他们两人一人一半。”
“你这个抠门的女人”,月无人说道,悠悠闲闲的。
陆鸿看了岳筝一眼,抱臂而立,没有说话。
这时姜蓼跑进后院来,远远地就朝岳筝见了礼,说道:“奶奶,外面有个张小姐,要见月神医呢。”
月无人本来含着笑意的眼眸一下子变得肃冷。没有说话,他转身便走。
“上茶”,陆鸿吩咐道,并抬步回到了房间。
见岳筝仍旧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陆鸿不禁有些讽刺道:“再看人也回不来了,我说筝儿如何舍得开业当天送来的大生意,原来是为了这个月无人啊。”
岳筝蓦地回头,“陆鸿,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她有些生气地问道。
陆鸿收敛了脸上讽刺的笑容,沉默了会儿道:“筝儿,你……”
脚步声传来,红儿过来送茶。
陆鸿便没了声音,看着过来送茶的丫头。红儿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放下茶杯的时候手不停地发抖。
直到退出来,才松下一口气。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谐了陆将军的名,还这么撞上了?
陆鸿端起茶来,脸上已满是笑意了。“那丫头叫红儿,该不会是筝儿你特意取的吧。没想到筝儿这么把我放在心上”。他笑得无赖。
岳筝有些无力,当初就不该起那种心思。
他将茶一饮而尽,突然走到岳筝跟前,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碰了碰她的鼻子,然后一下子跳开了。“这个名字好,就这么叫着吧。”躲过她随即甩过来的一个巴掌,陆鸿笑着走了出去,听声音很是愉悦。
“还有,记着你还欠我一个谢呢。”他停在了门口,嚣张地对岳筝露了露牙齿,坏笑着离开了。
这样的陆鸿,让岳筝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当天晚上,红儿迟迟疑疑地走到正在灯下刺绣的岳筝身边,立了半天也不说话。
“怎么了?”岳筝放下针笑道。
“奶奶”,红儿说着,屈膝一礼,道:“您给奴婢改个名字吧。”
这下倒换岳筝无语了,有些错愕。记得上一辈子,莫家人让红儿改名字时,她坚持不改,因为这是她的母亲留个她的唯一的东西,一个名字。
可是现在怎么就这么要改了?
“为什么?”她问道。
“奴婢不能冒犯陆将军。”红儿如是说道。
“这如何能冒犯他?”岳筝笑道:“他又不是咱家的什么人……名字改不改,没什么必要。”
这么说时,却想起了上午时陆鸿的那句话。于是便又道:“你若是舍得改,我明天让容成独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红儿听了,连忙跪在地上,垂目说道:“奴婢舍不得改,但是很想改。不过不敢承王爷赐名。”
能被奶奶救起,过上这样不用担心三餐的生活就是天大的荣幸了,她还哪敢再奢望王爷赐名?
岳筝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起了针继续刺绣,同时笑道:“这样就好,不过一个名字,何谈赐与不赐的。快回去休息吧。”
“奴婢煮了龙眼莲子汤,给奶奶端来喝些吧。”红儿起身,说道。
“好”,岳筝头也未抬,应道。
红儿来了之后,厨房里的活计岳筝也交给她一些。只是一日三餐,还必须是她自己做的。主要是容成独太挑剔了。
龙眼莲子汤上来,岳筝让红儿也盛了一碗,陪她一起喝。红儿虽然惶恐感激的,还是强自镇定地坐了下来。
倒是谈了没一会儿,心情就松缓下来。
岳筝也趁机了解了不少红儿家中的事情,才知道她家就在城北巷居。因为家中贫困,常常被继母驱赶着做活。
说起往事,红儿不禁神情戚然。岳筝笑着安慰道:“遇见了你奶奶我,以后再也不让你过那苦日子了。”
她猜想,上一世很少听红儿提到她的奶奶和弟弟,恐怕是那时红儿奶奶和朔儿已不再世上了。因为红儿奶奶这一次的确凶险,若不是有月无人出手,早就踏进鬼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