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的脸色不禁有些难堪,颓然撑着前额,“我就不懂了,既然铁了心要跟那姓高的过,打完了跑,跑完了又回来?我永远都猜不透我妈的心思,那真不是一般人。”
二姨拢了拢头发,刻意压低嗓音,“你妈就跟那孩儿一样,可真了。老高有家有口的,人家女人可不赖了。其实这事儿谁都明白,也怪你妈拎不清。”
“人家不想娶她。。。。。。”心头泛起一轮凄凉,很多时候,她真是太像她老妈了,轻笑,“呵,八成连句承诺都没有,她就信了。”轻轻按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怀疑这是遗传,是病。
“那姓高的嘴会,把她哄得滴溜溜转,回头再看你爸那是越看越不进眼,就没有一点优点。”
“唉。。。。。。”郁闷哀叹,“他是没什么优点。叫我们当儿女的咋?爹又不能选。可我妈找我爸的时候肯定顺眼吧?不然能偷偷摸摸就怀孕了?”
“她是叫你爸骗了!”
莫莉侧目打量着专心听故事的晋某人,“有人跟我,骗子和傻子是个相对的词。我爹要是骗子,那她就是傻子。还不是真傻,是贪心,她肯定贪图我爸点什么,被精心剪辑的婚后花絮给忽悠了。”
“你爸有啥可图的?呵。”嗤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这得问我妈。被什么迷住了,这只有她自己清楚。”视线掠过闲淡的黑脸,凝神于他身后墙角的几朵黄花,“他跟我爹恋爱的时候必定也很幸福吧?”
“你爸年轻时候长得还行,比莫宝强,莫宝赶不上你爸。”
“呵,我是捡的吧?”兀自调侃道,“爹妈长得都挺不赖,我是一点优势都没继承。”
“你哪儿丑?”二姨眉头一皱,半真半假地数落,“尽胡嚼!”
“算了,不这个了,闹心!”起身抻了抻腰,走向蹲在远处的二姨夫,笑道,“姨夫,最近好点了么?”
“呃?”目光缓缓上移,从脚上时髦的鱼嘴靴,顺着匀称的长腿,迎风翻飞的衣摆,直到时长未见的白净脸。木讷地望了她几秒,憨憨一笑,“你妈可好?我不来,你爸非叫我来,把你打扰的。”
“呵呵。。。。。。”活见鬼了么,“他爸”?还是莫宝?转头望向晋三虎,扬起一抹娇羞的浅笑,“二姨夫,那个人您认识么?”审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我嫁给他能行不?您老帮着相看相看。”
“呵呵,好着哩,你觉得好就好。”视线匆匆划过晋三虎脸上的墨镜,心里砰砰地打着鼓。
晋三虎将随手盘玩的手串套回腕上,友善地笑问道,“认得我不?呵呵,我对你没甚印象。常在马村走动,应该见过哇。”
二姨夫眯眼打量着轮椅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愣了半晌,忽然苦笑起来,“莉莉,这是你对象?这世界真,你咋能把这人遇上?”
“好是不好,您就明吧。”莫莉拢了拢被风吹乱了的长发,洗耳恭听。
“不行!”果断地摇了摇头。
“咋?”茫然眨巴着眼睛。
“叫你爹知道,宁可把你腿卸断,也不能同意你跟这人在一起。”
“有仇?”
双手叉腰,微扬下颌,“你老子一年叫矿上的‘狗腿子’拿铁锹拍倒四次,就这货叫人干的!”
“完了呢?”远远逼视着镜片背后波澜不惊的黑脸。
“完了给钱治。治好了再闹再拍倒。”
“耍猴呢?”郁闷挑眉。
冷笑,“呵,谁知道他咋想的。。。。。。”
“嗨——”莫莉轻挑下巴,给某人机会解释,“话!”
“唉。。。。。。。”摘下墨镜,扬手在脸上揉了一把,“你爸往死了闹心!成领上一群人到矿上闹。他挑头,不拍他拍谁?”
“你咋没把他拍死呢?”翻着白眼,愤愤地质问道。
“要没有王法管着,我早把他拍死了!”
“切!你眼里还有王法?”嗤笑,幻想照着轮椅狠踹两脚。
“平白无故出条人命,一调查,还开不开工了?我跟你了一万遍,我怕出事,怕出事!跟他讲道理有屁用?一铁锹缷倒扔医院躺着去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