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雍和宫可以替亡人作超度法会,冒冒失失地去了之后才知道,除非与某位师傅或其弟子有很大的因缘,一般都不会单独为某位亡者超度。
“要去别的寺院么?”莫莉满心失望地转头打量着结伴而来的叔。
晋长荣看了看转轮殿外的喇嘛,“我听超度要赶早,六点半就得在南门等。拿上一篮子菊花,一盒点心,带上黑纱,就会有人接待。完了就来这儿给钱,写上死者的名字,给每个秃头发一封,他们就把事儿给办了。”
莫莉郁闷地白了对方一眼,无奈地轻咳一声,“咳,挺神圣的事儿,怎么从您嘴里一出来就变得这么市侩了?”释然一声叹息,“算了算了,美莲她爸妈通知了么?”
“我都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也没听她提起过她爸妈。警察通知了哇?我没问。”
“服了!搞不懂你们俩是怎么相处的,”仰头望向殿宇间清澈的空,“更不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你的?”转头看了看他,“一点都不可爱,真的。”
“快别逗了!这叫爱情么?”自问自答,“太吓人了!我这会儿夜里出个门儿都浑身发毛,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也得抑郁了。”
“呵,这就是爱情,肯定是。”
“得了哇,这是成心折磨人!”
“爱,有时候就是折磨,你觉得不是爱,是因为你把爱情想得太美好了。好像爱情就应该是开心的,没有它伤人的时候。”
“呵,”嗤笑,“你比我哥还能,都跟哲人似的。”
“我觉得你把女人看得太简单了,觉得所有的女人都为了钱。”一边一边往外走,“你肯定觉得我图谋你们兄弟俩的家产吧?觉得我爹他病糊涂,把那么大的摊子交给个外姓人管。”
“我是这么想了,”环视四下,压低嗓音道,“但是——”正要解释,忽然被一嗓假惺惺的寒暄打断。
“叔,早啊!”晋文龙一边走一边极没规矩地咋呼道,“我阔世界的找您,听我爸您儿家里出了点事儿,特地来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吭气儿。”目光匆匆扫过莫莉,傲慢地压低嗓音,“你先回哇,我早上过去的时候,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血压有点高,医生可能是没休息好。”
“嗯。”莫莉懒得抬眼,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他这两一直在为叔的事儿担心,之前那案子又有老有警察出出进进的。。。。。。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心里暗暗纳闷儿,晋文龙这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跟晋长荣已经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怎么忽然就摇起橄榄枝了?
不由想到他背后那个“高人”。这是要“统一战线”,把她先解决了么?
到公司打了个转身便匆匆赶回了家里,心想着晋三虎可能又卧床不起了,却听对方整整一上午都在书房里念经。
“听你情况不好,我才紧忙赶回来了。”莫莉掩蔽了房门,走向跪在佛龛前连连磕头的某人,“心意到就行了,快起来吧。拜一上午了吧?再把你撅着。”这话,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见龙龙了?”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擦了把汗,抻了抻腰。
“怎么个意思?”吹了吹茶碗里的浮沫,心翼翼地递到对方手里,“之前老大不理老二的,眼下这是打算‘调转枪口,一致对外’啊?”
“把钱给了你弟没呢?”抿了口茶水,答非所问。
“我叫他抽空找我,这两连个信儿都没有。”
“这会儿打电话,叫他拿了钱赶紧走。”放下茶杯,沉着脸色数落道,“你呀你呀,这孩子性格该收敛收敛了!人命关,你就委屈一下给他打个电话不行么?甚时间了还计较谁对谁错呢?”
“哎,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呢?前儿美莲在台上,我求你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么。你还不是计较谁对谁错,才死活不肯给叔打电话的?”
郁闷地白了对方一眼,觉得对方好没趣儿,敷衍了事地嘟囔道,“行了行了,那是我的不对!你看见我错了还不改?等着你弟被人从阳台上扔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