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听得目瞪口呆。
王,没有事实证据,您就这么解读王妃说的话,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反正到目前为止,吴钩是没发现王妃对王有情,相反,他再一次见识到王妃没心没肺的功力。
但颜无欢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对于自己运用超凡的军事头脑分析出的事实,他深信不疑,并迅速做出了切实可行的作战计划。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他微笑着书下一行大字,字迹潇洒苍劲,他吩咐吴钩:“把本王这幅字挂起来!有了这十六字,那只小汤圆,本王看你往哪儿逃!”
吴钩听话的把字挂好,歪头看了又看,面露困惑之色:“王,这……什么意思?属下怎么看不懂呢?”
“你不需要懂!”颜无欢摆摆手,说:“你只需要密切注意碧影菀的动向,让红剑乌剑把那里的情况及时向本王汇报!”
当晚,红剑方面反馈来的消息是:唐笑霜又跟他们玩纸牌了,玩得很嗨,无丝毫幽怨伤心之状。
颜无欢倒也不在意,只道:“药浴时间到,叫她来陪本王!”
吴钩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刚出大殿门,正好遇到许若昔缓缓走过来,便向她点头致意。
“吴大人这么急慌慌的,去做什么?”许若昔微笑问。
她是美人中的美人儿,这般和颜悦色,令人如沐春风,吴钩也不瞒她,回:“王差属下去请王妃药浴!”
许若昔“哦”了一声,说:“那可是要紧的事儿,快去吧!”
吴钩自去,她盯着吴钩的背影瞧了一会儿,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药浴,又是药浴!
一想到颜无欢每晚要与唐笑霜在浴桶中宽衣解带,共待一个时辰,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她曾主动请缨,要陪颜无欢泡药浴,还为此向李思景学了按摩之法,但却被颜无欢直白的拒绝了。
理由是她身体不好,怕对她的身体有影响。
可她知道,不是这样。
不过是不想与她有亲密接触罢了。
和她在一起聊天,总在不经意间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管她如何用尽心机,那冰冷的距离始终都在,她进一步,他便不动声色的退一步,她想着再进,他已转身离开。
但她不能说他待她不好,对她,他以礼相待,一个礼字,代表着多少客套和疏离?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其实从来就没有变过,跟十年前一样冷淡,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决绝,戴上一只温情脉脉的面具,演戏给她看。
不,这面具并不是为她戴上的,这戏,也不是演给她看的,她不过是一只道具。
一只美丽的重要的道具,用她这只道具,来刺另一个女人的眼!
她许若昔,骄傲美丽,除了他,从未将任何男人,包括一国之主颜帝放在眼里的女人,竟然沦为一只可悲的道具!
这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许若昔的脸上带着温婉笑容,一颗心却早已似浸在毒水之中,千疮百孔。
她不会是道具,永远都不会是。
耳边突然响起颜无欢清淡温和的声音:“若昔,你怎么在这里?”
许若昔深吸一口气,转头,唇角弯成最完美的弧度。
“陪你去做治疗啊!”她回答,“天好热,我做了罗汉梨花茶,里面还加了柠檬和冰糖,能去暑清火,香气清远,待你泡好之后饮上两三杯,最舒适不过!”
“多谢你了!”颜无欢点头致谢,“每次都要劳你做这些汤汤水水,辛苦了!”
“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辛苦的!”许若昔将手中茶壶递给赤宵,手搭上颜无欢的轮椅背,微笑说:“我推你过去!”
颜无欢没有拒绝。
许若昔也猜到他不会拒绝,要见唐笑霜了,自己这个美丽的道具,正是该起作用的时候。
但起的是什么作用,就很难讲了。
许若昔长而浓蜜的睫毛垂下来,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冷笑。
等她推着颜无欢到药室的时候,唐笑霜已经等在那里了。
听到颜无欢和许若昔说话的声音远远传来,唐笑霜突然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上午去找颜无欢,她没太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也不知是否被吴钩瞧了去,这回见到颜无欢,该怎么做,才能显得正常一点呢?
她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和昨天一样就好了。
那么,问题来了,昨天她是什么样?
因为天热,她一进药汤里就开始抱怨,因为无聊,她一边抱怨,一边找颜无欢说话,颜无欢敛目沉睡,拿她当透明人,她饶舌到一半,也觉无味,???又开始打盹,后来被颜无欢扯着头发薅了起来。
好吧,今天就还这样好了!
刚想好这个问题,许若昔推着颜无欢走了进来。
唐笑霜心口忽地一滞,又是一酸。
看这两人,俱是笑意盈盈的,想来谈得十分愉快,特别是颜无欢,那张万年冰山脸,这回就快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了,眉间眼梢,全是笑意荡漾,黑眸乌亮,薄唇微启,牙齿闪闪亮,笑得嘴都合不拢。
发春!这是典型的发春症状!
前几天还对她疯言浪语,胡乱调戏,这几天又对别的女人发春发狂,渣男啊,手好痒,好想抽他一耳光怎么办?
见颜无欢来,李思景一起行礼,唐笑霜直直的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只直楞楞的瞅着他,颜无欢却瞧都不瞧她一眼,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