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林堡,亡灵共和国最北边的准军事化城堡,承担着保卫北部边疆的和平与安宁的重任,主要防御密林地野精灵隔三差五的袭扰与侵掠。城堡地势得天独厚,位于危林山脉的峡谷之中,也因此成为截断了南北通途的唯一关卡。
北部军团司令官罗果夫坐在城堡司令塔内,望着桌上的三封信件苦笑不已。
他中等身材,皮肤微黑,长相普通,有着一副宽阔坚硬的下巴和粗壮的短脖子,油光蹭凉的光头堪为他的标志。作为僵尸族的一员,他能在以骷髅族为主要力量的军队中谋得一方大员的地位,实属不易,这当然与他彪炳的战功和坚毅果决的性格密不可分,套用他的话说:是军人,就该有赌性,看准了目标就毫不犹豫地下注,下重注,成功或失败,毕其一役即见分晓。
但是,这三封信却让他犹豫了,就像骨色已转动,他却不知该把筹码买大还是买小。
第一封信是来自原处之城的加急公文,其中写道:“昭告北方各地方军、民政,近闻有屠狼英雄梅楚等八人过境,务必妥善安置,便宜行事,并确保其安全抵达都城为首要之要务,违者严惩不贷。”
第二封信来自于总主教纳西拉大人,奇怪的是,他在信中丝毫未提及号称未来将星,希望之光的梅楚·梵卓,而是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气描述了一个叫阿尔·德·弗雷德的黎明镇少年的遭遇,最后他用极其华美的花体字写道:“我亲爱的孩子罗果夫,若五神派遣他们的使者降临于人世,并不会言明,只会用种种神迹向ròu_tǐ凡胎的你我发出暗示,明白与否,全在于一心之间。”
真正让他纠结的却是第三封信,这也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最长的一封信,洋洋洒洒足有十多页羊皮纸——虽然他估计多半出自于那位大人的文书之手。文中先用一种压抑晦涩的语气表达了对现实状况的不满和愤懑,“母神已死,狼族大乱,本该积极进取,会猎狼堡,无奈政客畏战,和风劲吹,可叹我西部边境惨死之军民,沉冤不能得雪……”
随之行文渐趋理性,着重分析了刺杀母神一事的对错得失,他认为类似深入敌营斩杀敌首的行动,只能算是取巧,并非正道,其成功的内因也系各方面力量因势利导的结果所致,甚至怀疑狼人内部也存在某些力量在推波助澜,不然仅凭十来个东拼西凑出来的人员怎能如此轻易获得战果?
刺杀行动的成功只会让国民沉溺于类似偷窃得手的刺激与满足之中,致使人们忽略了军队在正面战场所付出的巨大牺牲和重要作用,如此歪风一旦盛行,必将削弱军人在国民心中的地位,为军队今后的发展带来非常不利的结果。
“屠狼英雄”的载誉回归,必然会引起国内各方面势力掀起分配胜利果实的高潮,势力地图也将重新划分,而军方则因逆塔巴尼欧的死亡失去了参与本次盛宴狂欢的机会,后景堪忧。
因此,他建议罗果夫最好采取雷霆手段,一劳永逸地化解掉军方即将面临的困境和危局。最后,这位大人言之凿凿地说:“尊敬的罗果夫司令官,为了国家,为了国民,为了军队,在此我恳求您,无论您何种手段何种方式,都是我和我的同伴们所乐见的。”
罗果夫将这三封信再次从头到尾地通读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气,索性将它们都丢在桌子上,他踱步走到窗前,展目向外张望。在司令塔下的空地上,有几名兵士在做剑击训练,长剑和盾牌不时发出交击的声响;更远处的马厩旁,一个肥胖的马夫正在给一匹黑色的安道尔眠马刷毛;再旁边的洗衣房前,几名壮硕的洗衣妇有说有笑地清洗着衣物……罗果夫再一次重重地叹息。
“报告!”他的副官敲门走了进来,“梅楚·梵卓等八人在城堡外请求得到您的接见。”
想什么来什么,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罗果夫满脸倦意地说:“哦,你去帮他们安排下住所,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接见什么的后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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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危林堡已经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他们在亡者之家客栈里除了吃就是睡,剩下的时间要么吵架斗嘴,要么就是发呆胡想。
相对于一个准军事化的堡垒而言,可逛之处少之又少,毫无乐趣,所以当阿尔建议四处逛逛时,应者寥寥。鉴于亡灵对狼族的恐惧和敌意,古尔夫几乎闭门不出,安心休养;大城市来的梅楚更是对这种边境小城兴趣缺缺;海伦娜没有说明理由,反正答案就是“老娘不去。”丽莎本来生性冷淡,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答应阿尔的非单方面邀请;丽莎不去,桫农自然也不会去,他更愿意和他的女神有长长的时间来培养感情。
不过也不全是无用的废人,博格斯和鲁迪这几天几乎见不到人影,据说他们和驻堡的大兵打的一团火热,但偶尔回来一次就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新闻——或许称之为旧闻更合适些:原来危林堡就是逆塔巴尼欧的驻地!
这个消息反到激起了大家探索危林堡的热情,虽然巴尼欧已离他们远去,但是毕竟是曾经共同战斗过的战友,看看他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也算是一种祭奠吧。
上灯时分,阿尔吃过早饭便走出客栈,他要去找一下之前接待过他们的司令副官,问询罗果夫大人近几日的行程安排,他想,若司令官实在没空,他们也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