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年连连点头:“上次看到文竹和另一个宫女玩这个玩得可开心了,朕也很想试试。”
唐韵曦瞧抬头见文景年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浅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翻绳,低头将绳子前后勾勒了几下,很快轻巧地缠在左右几根纤指上,然后笑着偏头示意文竹上前来,将最简单的花样演示给文景年看。
文景年看着唐韵曦弯着唇角,手指灵巧地挑着绳子勾来勾去,那绳子便翻转出许多不同的花样来,开始还简单些,到后面渐渐层出不穷,变化多端,几乎令她眼花缭乱,简直比那日她看到文竹两人的花式还要精妙得多,文景年很是兴奋,连说有趣。
“皇上也试试吧。”文竹很审时度势地适时将绳子让给皇帝。
文景年便接过来,学着样子将绳子从唐韵曦的食指两端挑起,绕到自己的中指上,轻轻一拉便变出个崭新的花样来,文景年目光烁烁地看着唐韵曦,自己倒先高兴地笑起来。
唐韵曦只笑不语,顺着这个花样很快挑出了新的来,文景年也跟着继续翻,不过她毕竟是初学,几个简单的花样她还解地了,遇到难些的她便接不下去了。
“韵曦——”文景年又接到一个复杂的花样,指尖勾来勾去也解不出新的路子来,只好看向唐韵曦,央求般地对她眨了眨眼睛,颇有些过去淘气的影子。
唐韵曦看着她这副摸样,不禁莞然,让文景年的指头绕到自己这边,然后腾出纤指,左右挑勾几下,“来,你撑着这里,这个花式应该这样挑,食指和小指分别勾绳子的两端,再一起翻过来……”
文竹在一旁看着两人头碰了头,仔细研究,不时相视而笑的样子,寻个时机,悄悄低头偷笑着退了出去。
文景年仔细看着唐韵曦的手势变化,低头学着样子挑挑勾勾,神情很是认真,但是兴许她天生不擅长玩翻绳,即便她再努力地学,还是会常常遇到不会的,便自动帮唐韵曦撑着,央着让她帮自己挑过去,拒如此,文景年对这个游戏还是深感兴趣,几乎乐此不疲。
在文景年低头思索的时候,唐韵曦偶尔会抬头看向她,殿内的灯光映着她的半张侧脸,显出俊美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投下一轮阴影,漂亮的眼睛几乎不眨动下,聚精会神地犹如她平日里对待朝政般,认真至极,一丝不苟,可是那嘴角却又微微翘起,透出她雀跃的心情。
过去从来没有猜疑过文景年的身份,是因为文景年那样浑然天成的气度和神韵,还有那份临危不惧的泰然自若之势。御林军围剿唐府那日,那样危险的境地,她仍然那么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不说寻常女子,便是连男子也都是及不上的。可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还是有迹可循的。
唐韵曦静静地望着文景年此刻专注又有些可爱的神情,目光愈发柔软下来,这般的俊美,这般的纯净,还这般的喜欢玩女儿家的闺房游戏,这世间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然而看得一阵,她的眼中渐渐显出担忧和疼惜,无论文景年是因何而女扮男装,她肩负着这样的重担,独自走到今天的地步,这一路走得又该是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