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太子……你们……”
方琼华面色大变,不等说完,就见顾绮罗欺上前来,沉声道:“没错,刘忠向我坦白了一切之后,萧江北立刻就把这事告诉太子了。太太,裕亲王爷势力是很大,只是再怎么大,他暂时还大不过太子去。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会借力,放着太子这么大的一座靠山,我们凭什么不用呢?实话告诉你吧,不单是你害刘老爷的事,就是你和裕亲王爷暗地里勾结的那些不法事,也早被刘忠查明了,你们只把眼睛盯在他身上,却不知他根本用不着做什么,只需要做出困兽之态麻痹你们,其他的事,就有人都按照他的指点暗暗做了,不然你以为百味馆中那么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呵呵,太太向来爱玩计谋,你觉着刘忠这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如何啊?”
“哼!越说越离谱了。”方琼华早已心神大乱,却不得不按捺下慌张情绪冷笑一声,假装听不懂顾绮罗的话。她沉浮多年,也不可能这样沉不住气,让顾绮罗三言两语就给整崩溃了。
“很离谱吗?那我们来说点不离谱的事。乙丑年三月六日,你从泉州的嘉德钱庄提了二十万两银票,悄悄送入泉州知府衙门,然后这笔银票被泉州知府以给裕亲王爷送土产之名,入了裕亲王爷的手中,同年十月初八,你再次从泉州嘉德钱庄提了三十万两银票,交给泉州知府,十二月份对方回京述职,将这三十万两银票亲手交给裕亲王……”
顾绮罗滔滔不绝的说着,全部是这些年来裕亲王爷和方琼华通过各地不同官员暗中进行的往来。这些具体到年月日的账目终于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彻底压垮了方琼华,不等顾绮罗说完,她就站起来愤怒大叫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些的?你……你这混账东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年来你把刘三川的万贯家财几乎全都送给了裕亲王爷,你以为这种事情真能瞒天过海?刘三川是什么人?他手下那些人是吃素的吗?连这点勾当都查不出来?不过是人在屋檐下暂时要低头罢了。如今刘忠有太子做靠山,那些知情人还不赶紧抱上他这条大粗腿?刘忠跟了刘三川二十年,是他一直信赖的外事大管家,你以为在刘家分布各地的管事人中,论威望,你和他谁更高一筹?”
顾绮罗字字如刀,刀刀都戳中方琼华的心脏,让这女人许久以来被压制在下风的愤怒和嫉妒一下子全爆发了。她站起身来,一把扫落了桌上花瓶,指着顾绮罗大叫道:“是你,都是你,如果没有你。那个吕杨怎么可能找到太子当靠山?没有太子当靠山,他又凭什么去查那些事?都是你收留了他,才会给他这个机会。顾绮罗,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处处针对我?为什么我都放弃管家之权了,你还要步步紧逼?”
“步步紧逼的到底是谁?太太问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这真是好笑,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究竟我们有什么仇怨?你害这个家还不够,更是要买通歹人。绑架三妹妹四妹妹樱桃妹妹。就为了要我的性命。你用心怎能如此恶毒?你可知道?我虽然逃得了性命,可我的孩子险些保不住,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绮罗的吼声在屋子里回荡着。看到她眼睛通红身子颤抖的模样,方琼华只觉着心中一阵快意,原来这个精明厉害的女人也会害怕,也会怒形于色吗?她忽然咯咯地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更是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一边用袖子抹着眼睛里笑出的泪水,一边指着顾绮罗,咬牙切齿咒骂道:“我用心恶毒?哈哈!我用心当然恶毒,顾绮罗。你知不知道?我都恨死你了,为什么上天会给你这么多的好运气?你有什么?中人之姿,一个小官的女儿。你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明明是火坑般的婚约,结果让你成为全京城少女最羡慕的人。凭什么萧江北那么宠你?抛头露面精明厉害眼里不揉沙子连怀孕了都不肯给丈夫纳个房里人。你说这京城里还有比你更不懂事儿的女人吗?可偏偏,你却得了上天所有的宠爱。少年战神的丈夫对你百依百顺;萧顾集团的生意你越做越大;镇北侯府里没有人肯说你的坏话。哈哈哈,你是真正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女人啊。像我这种几度浮沉,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连老天都不肯睁眼看看的苦命女人,我怎么能不恨你?那些歹徒真是笨死了,一个弱流女子,他们也杀不死,枉费我花了两千两银子,你说他们有什么用?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让萧江北和顺天府衙通个气儿,把他们全部处死算了,反正他们也没办法指证我。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很清楚地猜到,我是不会留下把柄给他们的,对不对?”
发泄了一通,心中藏了许久的憋屈似乎也减轻了许多,看到顾绮罗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方琼华终于有了一点胜利者的愉快,她慢条斯理坐在椅子上,对身旁红露微笑道:“**奶来了这许久,你怎么还不上茶?也真是越来越没眼色了。”
“是。”
红露无奈,转身正要去倒茶,却听顾绮罗沉声道:“我不喝你的茶,我现在只想再问你一件事。如果说你恨我的好运气,想杀我而后快,这我还可以理解。但这镇北侯府的人,没有得罪你吧?就算老太太当日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