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江理坐在沙发上,把瓷瓶放在茶几上端详了好几遍,依然看不出这个瓶子哪里值钱,只好询问林雨诺:“好吧,现在没人了,请对我讲讲这个瓶子的故事,你和他是怎么有一面之缘的?”
“隐约记得那是大约六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皇帝的名字叫做朱瞻基,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谓的明宣宗。宣德三年,有个叫王伯庸的官员,他的职位是工部侍郎。这一年黄河泛滥,在山/东、河/南一带爆发了洪灾,这个王伯庸救灾有功,皇帝赏赐了他一对价值连城的瓷瓶……”
江理犯烟瘾了,点上一根,吸了一口问:“开什么玩笑?皇帝赏赐的瓶子就值十万?”
林雨诺白了他一眼“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话?”
“好吧,我错了,忘了应该保持大将风度,林狐仙请继续……”江理朝烟灰缸里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说道。
“这王伯庸是个处事谨慎的人,他担心皇帝赏赐的瓷瓶如果被人盗走了,就会被人以对皇帝不尊敬为借口弹劾,弄不好因福得祸。便和儿子商量,让他儿子找个出se的陶瓷匠人裹在外面……”
“什么,你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瓷瓶是个瓶中瓶?”江理无比惊讶的问道。
林雨诺点了点头,肯定的道:“那一年夜间,我出去寻找有灵气的猎物修炼,正好潜伏在王府的屋顶,无意间听到了王伯庸父子的这段对话。王伯庸叮嘱儿子这对瓷瓶要当做传家宝传给后人,不能把瓶中瓶的秘密透露出去,否则面对这价值连城的宝物,子孙们很可能克制不住贪念,从而把它卖掉……”
“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谁能发现这瓷瓶的秘密,便说明他和这瓶子有缘。为了避免儿孙把这瓷瓶卖掉,王伯庸要求儿子找的匠人手艺不必jing湛,而且作为标记,特意把外壳的八仙过海图少画了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也许王家的后人并不是没发现八仙少了一人,有可能是他们以为画匠粗心大意,少画了一个人,因此导致这个瓷瓶不值钱了;就像鸡肋一样,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一代一代流传,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我们遇见了……”
江理听得如梦如幻,感觉简直和电影里面的情节差不多,等林雨诺讲完了,仍然难以置信的道:“你确定对我讲的不是你虚构的故事,而是真正发生的事实?”
“这就是我让你买切割陶瓷工具的原因,你如果觉得自己手足够巧的话,就把这个瓷瓶的底取下来,这样里面是否还藏着一个瓶子,自然就会揭晓。”林雨诺把陶瓷刀推到江理面前,催促道。
江理把烟摁死在烟灰缸里,活动了下手指道:“我这人对于美术还算jing通,雕塑也是我特别拿手的爱好,把瓷瓶的底部切割下来,我估计问题不大。”
起身拿过一盏台灯,让茶几上的光线保证足够明亮。江理半跪在茶几面前,手握陶瓷刀,开始小心翼翼的对这个八仙过海瓶动手术,旋转着手里的陶瓷刀,轻轻的切割着瓶子的底部。知道这是贵重的珍品,因此江理的动作小心到了极致,每一刀下去都要慢慢的试探,唯恐伤了里面的御赐宝瓶,那才是真正的宝物。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jing雕细琢,八仙过海瓶的底部被完整的切割下来,里面果然还有一层底,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里面的这个瓶底瓷质细腻、光滑、se泽明亮,不用仔细看,只是搭上眼一瞧,凭感觉就可以断定比外面这个瓶子高了不止多少个档次。
“呵呵……里面果然有一个瓶子,真是太神奇了!”一番付出没有白费,江理喜出望外,虽然额头布满了汗珠,浑身被汗水浸透,也顾不得擦拭一下。
林雨诺也很高兴,愉快的道:“我早就说了嘛,这是一个瓶中瓶,如果这个王侍郎父子做别的标记我或许已经记不住了,但是当年他们父子俩商量在八仙中少画一个蓝采和,这件事对我印象特别深刻。加上今天那个姓李的教授分析说这的确是宣宗年间的物品,我便确定这一定就是王家传下来的宝物。”
江理起身到洗凿冲了个凉水澡,回来继续工作。瓷瓶的底部比腹部窄小,想要把里面的瓶子直接掏出来是不可能的,必须先把外面包裹的这一层破坏掉才可以。江理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一把小镊子,这是他上生物课的时候用来解剖的,当下用镊子夹住外面的这一层瓷,小心翼翼的一块一块的掰下来,里面的瓷瓶用一层锡纸包裹着,因此并不用担心会损伤到里面的瓶子。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两点的时候,江理终于把外面的这层瓷瓶完全剥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盏珠圆玉润的瓶子,只见瓶子se泽均匀,纹理细腻,图画画的是清明上河图的一部分,画中的人物树木,栩栩如生,不用仔细瞧,只须一眼便能断定这个瓶子价值不菲。
除了惊叹于“清明上河图瓶”的鬼斧神工之外,江理也对当年烧制外面这个“八仙瓶”工匠的手艺佩服不已。能把一个瓶子藏在另一个瓶子之中,而且做得极难被人发觉,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没有jing湛的手艺,根本不可能做到。
“啧啧……这个瓶子终于重见天i了,只是不知道这瓶子又有什么来历,价值又能值多少钱呢?”江理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欣赏着经过自己手挖掘出来的瓶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林雨诺摇摇头:“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为你解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