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说话,老板那边又哭了起来,声嘶力竭的。
这次我没阻止他,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难得有一次痛哭的机会。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有那么一个好师傅,哭是应该的。
眼下事情已经彻底明朗了,后续的结局就用不上我掺和了。我等老板收拾好了情绪,就跟他实打实的起草了合同。这老板果然是个实在人,死活说我给的价太高了,他希望让我多赚点钱。俩人因此还扯皮了半天,最后才把合同签下来。我不由的有些想笑,要是所有的生意都能这么做就好了。
折腾了这么一番,所有人都累了。我们先把老板送了回去,三个人才找了住处落了脚。
那黄大仙秦一恒似乎没想给留下,用一块儿黑布包好了随身提着,直到了宾馆的房间里才打开,说是让黄大仙见见光。
我之前就很好奇,秦一恒是怎么知道这黄大仙的来历的。这时候终于有空问起,他就拿着我手,放到了黄大仙上。
起初我有些紧张,对我而言,还不能接受这一大块儿金子样的东西,竟然算是个活物。等到摸了一阵子,见没什么异状,才放心了一些。
秦一恒说,江烁,你感受一下。黄大仙会说话。我所知道的,都是它告诉我的。
我竖起耳朵听了半晌,没有丝毫的动静。心说是我道行不够?还是这大半夜的,黄大仙已经睡着了?扭头刚想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忽然就感觉手心里微微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然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两个字来,饶命。
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很难形容。我无法确定这两个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真的这黄大仙在跟我对话。还想继续感受一下,手心里却再也没传来任何感觉。
我惊愕了半晌,才对秦一恒道,我好像听见它跟我说饶命。怎么回事啊?
喔?秦一恒看了看我,没出声。白开则在旁边笑道,这点正是吃夜宵的时候,估计是怕你把它炖了吧。赶紧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还得搬家呢。
我被白开匆匆赶上了床,但我许久没有睡着。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饶命。
我心说难道明天白开和秦一恒就准备动手把黄大仙做掉了?一劳永逸?这黄大仙知道我不会参与,想让我救他?
还是想表达什么别的意思啊?
我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一看表天已经快亮了,赶忙匆匆的睡去。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上午白开就把我叫了起来。也顾不上吃东西,出了宾馆门,就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大卡车。这种卡车平日里很常见,只不过这一辆是被人提前布置过得。整个车斗都用黑色的布罩给罩了起来,猛一瞅有点像是出殡拉纸人车马的节奏。
白开要我坐在副驾驶,一个人就进了车斗里。拍了拍车厢,秦一恒就开着车,直奔了饺子馆。
因为还没到饭点,这食品街上还没有太多的人。我们从后面直接绕到了饺子馆卸货的地方,那老板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正站在路边上抽烟。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白开下了车,跟老板说了两句话。跟着俩人就鬼鬼祟祟的进了饺子馆。
这次等了很久,我都已经快睡着了。忽然感觉车身微微震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货物被搬了上来。我正好奇是什么东西,跟着震动感一下接一下的传了过来,一股很强烈的骚气从窗缝里挤了进来。我这才猛然发现,似乎上来的都是黄鼠狼。
我是不打算下车了,那种味道这辈子也没什么兴趣想闻了。
我见秦一恒此时正抱着黄大仙,手微微的在抚摸。像是古时候那种贵妇抱着个京巴似的。
我把车窗户摇起来,干脆眯了一觉。等到秦一恒叫醒我,一切已经完事了。
车再次发动,直奔着郊区开。
我看着架势估计是要去放生了,这来了一趟,也没好好逛逛,权当是旅游了。
路上的景色还不错,不过车一直也没停下来。等到我们开到了一个真正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白开敲了敲车窗,要我丢根烟给他。我见他浑身上下全是脏兮兮的,愣是没敢伸手。
白开就骂道,妈的小缺,良心大大滴坏,小心黄军把你死啦死啦滴!说着一挥手,就见一片黄鼠狼都朝车门围了过来!
我心说妈的这可真是黄军啊!白开这操物的本事可真是深不可测。不去马戏团驯兽真是白瞎了。
刚想下车递烟,忽然就看见那些黄鼠狼竟然统一跪了下来,姿势跟当时在洞里看到的差不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一次的跪拜要更加的虔诚。
他们在告别。秦一恒缓缓的解释道,别紧张,来,微笑,挥手。
我赶忙照做,秦一恒就下了车,手里捧着黄大仙,庄重的放在了地上。那些黄鼠狼这才缓缓的围了过去。转着圈走个不停,又过了足有十几分钟,忽然就听见白开的一声口哨,那些黄鼠狼嗖一下的匆匆散去了,跑进了野地不见了踪影。
我是长叹了一口气,一次放生这么多黄鼠狼,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一片的农民给祸害疯了。
不过我也顾不上别人了,宅子这次算是解决了,终归皆大欢喜。
回去的路上无须赘述,我们又跟那老板见了一面。老板特地为我们露了几手,做了一桌子拿手菜。我们本身就饿得够呛,吃的什么都没剩。我是对这老板日后不再担心了,甭管有没有黄大仙庇佑,有这手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