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把能桎梏她的刀,这把刀什么时候露出尖刃都是他夏犹轻说了算,而她就是刀下待宰的羔羊,生死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种感觉太差了,她不想被他控制,也不想再想方设法的像只躲在黑暗的老鼠一样,躲躲闪闪,连看到自己的队友心里都装着心虚。
太累了,这样真的太累了。
“小诺,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队看她脸色忽而青,忽而白,有些担心,“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先休息几天,我给你批假也可以,但是终结任务这种话,不要再乱说,要是让队员们听到,动摇军心懂不懂,而且这么多大的案子,也不是你林诺一个人……”
不等李队唠叨完,林诺鼓起勇气,站起身,对他敬了个军礼。
李队一愣,被她突兀的郑重弄得不安。
“你这是干什么?”
“李队,有件事我要坦白……”
李队沉沉的看着她,被她的凝重感染,“你说。”
“其实我……”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别人推开,外面闯进个气喘吁吁的小警员,“李队,夏……夏犹轻来了。”
“什么?”李队霍然起身,“夏犹轻来了?在哪儿呢?”
“有师兄待他去侦讯室了,队长你快去……”
李队答应一声,绕过办公桌,路过还站在僵立在原地的林诺,拉了她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林诺呐呐的跟在他后面,却觉得脚沉得动不了。
他来警局了?来干什么?
监控室里,林诺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隔壁空旷的侦讯室里,那恣意潇洒,脸带笑意的俊朗男人,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往右边的墙壁看去。
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林诺还是有种灵魂都被他盯紧的感觉。
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正在这时,监控室的门又开了,林诺偏头一看,是赵局亲自来了。
有人给赵局搬了张椅子,赵局坐下,对还站着的林诺摆摆手,“你也坐,坐下慢慢看,这个夏犹轻就是只老狐狸,我倒想知道,他怎么亲自找上门了。”
林诺没坐,她现在就算坐,也是坐立不安。
侦讯室里,李队带着两个警员亲自侦询,他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敲,气势先露出来。
夏犹轻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他一眼,吊儿郎当的笑笑,“李队脾气不小。”
李队坐下,冷笑,“连我姓什么都知道,看来你的功课做得足啊。”
“c市重案组能人辈出,你们二组的人跟了我大半年,我不认得其他人可以,怎么能不认得二组的队长,李队你。”
“那还是我的荣幸了。”李队皮笑肉不笑。
夏犹轻不置可否,手肘放在侦讯桌上,漫不经心的说,“废话也别多说了,我上午还有课,十点半以前要赶回去。”
“呵,你一个毒枭,还有兴趣当老师,别误人子弟才好。”
“毒枭?”夏犹轻笑了,“李队可不要含血喷人,我可是良好市民,看,我今天可是特地来报案,给你们提供情报的。”
“情报?”李队凝了凝眼,打了个眼色给记录员。
记录员拿着笔,在口供纸上标注。
夏犹轻说,“去年四月九日,55kg,九月三十号,102kg,十一月五号,42kg……今年一月十二日,62kg,五月九日,84kg,这两年从美国运到c市的所有su品交易明细就是这些,经手人,霍雍。”
su为代号,即为那种新型毒品的名称。
李队本就深沉的脸色,一下子更黑了。
监控室里的赵局翻着手里的文件,抬头时,脸色阴沉极了,“和我们得到的线报不一样,足足多出两倍。”
林诺也被惊住了,却不是被那些数字,而是被他轻描淡写的将明细交代出来的口吻。
他,他是来自首的?不,他不是那么自觉的人,那他知不知道,说了这些,代表什么?
“夏先生,看来你想通了,好,继续交代。”李队漆黑的脸色转瞬便被兴奋替代,他没想到夏犹轻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果然疯子的思绪,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不过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李队大概弄错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没了。”夏犹轻轻然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皱,目中无人的说,“劳烦开门,我该走了。”
“夏犹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警员气呼呼的道。
李队拦住警员,冷着眼看着夏犹轻,“夏先生,你大概不能走了,刚才的那些犯罪证据,足够你在监牢好好的度几十年的假。”
“犯罪证据?呵,那些是我主动提供给警局的线报,作为热心的市民,我这可是警民合作。”
李队皱眉看着他。
夏犹轻笑,“李队没听到我的话吗?经手人,霍雍,去查查这个人,所有答案都有了,不过现在,抱歉,我没时间陪你了,我的学生还在等我。”
“夏犹轻,你……”
话还没说完,侦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警员走进来,到李队身边,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李队听完,脸色阴晴不定。
夏犹轻倒是闲散极了,“看来我的律师来了,威风凛凛的李队长,我可以走了吗?”
李队满脸青色,挥挥手,对手下道,“带他出去,填‘市民举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