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王在床上躺了会儿,心里烦躁不安。他爬起床来,拿起一张稿子写下:雪儿,我出去散心了。不知道多久回家。手机关机。别联系。
寨王看了看字条,无奈地笑了笑。他拿了一个小提包,装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将家里的几千元钱放在了提包里。
寨王出门上锁。看了看大门,再次无奈地笑笑,关了手机,掉头走了。他来到镇上,搭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寨王到了县城,没有停留,直接买了去省城的车票。去省城要七个小时,他估计到省城后是大半夜了。
寨王上了大巴车后,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开始回忆起自己的人生经历。他想起了小时候偷谷子,跟雪儿熬九霄,当上民兵营长,禁山,修路,通电,引进自来水。
寨王想起了李茉莉。他想,李茉莉死了,落得个好名声。自己威信了大半辈子,到后来,威信落地,倒不如她了。
寨王内心里对李茉莉的情感一直很复杂。他不知道该怨恨她,还是该感谢她?寨王的思绪跟车一样,在飞跑着。他想,李茉莉是因为自己而死的。三傻子也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自己是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寨王此时的思维似乎跟常人不同了。他没有想到生活的美好,只想到生活的悲哀。
寨王还想到了小莉,想到她为了儿子自杀。寨王想起这三个死去的人,他觉得他们父子都不是好人。自己玩弄了很多女人。儿子却跟自己相反,太专情,却害死了小莉。
寨王本来想好好地睡一觉的,无奈思维太乱,他想着自己的人生,睡不着。
不能胡思乱想了!寨王强迫着自己。他知道,再不放松自己,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自己的精神要奔溃了。
寨王为了不让思维继续混乱下去,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飘过的风景。此时,寨王发现,已经是傍晚了。外面的树木,民房在金色的余晖中,显出美丽来。
傍晚的景色很迷人,但是,金色的余晖照着大地还能有多久?
看到傍晚的景色,寨王的心情更是莫名地糟糕了!他想,自己的人生也已经是到了傍晚。
谁说“夕阳无限好”真是扯淡!黄昏,让人发昏睡觉的时候了,好什么?说这话,不是自欺欺人么?
寨王没有心情想美好的东西。他的脑海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美好的东西。他的记忆里只是一些悲哀的残片。这些残片堆起来,足可以将他活活压死!
昔日的风花雪月,回忆起来也不再那么美好,甚至感觉有些龌蹉。寨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思想?
黄昏很快过去,大巴车进?入了山区,车外显得漆黑,见不到青山绿水了。车里的人也都开始靠在座位上闭起了眼睛。
寨王看到车外漆黑的夜,他再一次跌进了悲哀的泥塘。他不知道,自己外出,是不是跟寨子永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世界永别。
寨王虽然处于极度的悲哀和伤感中,但是,他知道,他外出的最大目的是想见见云雀。
云雀,在他心里是他真正地恋人。他觉得云雀太懂他了,也太懂男人的心了。云雀,你真的过得很幸福么?
寨王心里叹息一声,将目光收回来,不再看外面漆黑的夜。他看见司机在聚精会神地开着车。寨王想,人生,真没有什么意思。
寨王觉得人生没有意思的时候,他想,自己去见云雀,能给她带去幸福么?如果真跟她在一起,她能爱自己一辈子么?雪儿是爱了自己很久的,尽管这次发生了矛盾,但是,两人还是吵翻呀!云雀有雪儿爱自己么?
这些问题困扰着寨王。他还是忍不住想,并且将云雀跟雪儿比较。寨王通过比较,似乎想明白了。
寨王想明白的时候,作出了正确的判断,最爱自己的女人应该是雪儿,不是云雀。不管怎么说,雪儿对自己一直真心的。
寨王想到雪儿为了自己,竟然不惜自毁容貌。他觉得太愧对雪儿了!不仅如此,自己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寨王的思维转过来后,他觉得不应该出走,真不该。雪儿并没有跟自己吵架,怎么能出走呢?
寨王总算想明白了。他认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他到了省城后,没有犹豫,又买了回家的车票。
寨王在省城一夜都没有呆,当晚又搭着火车回家了。他回到寨子里后,雪儿没有问他什么。雪儿虽然看见寨王留下的字条了,但是,她跟平时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雪儿照样到厂子里上班,照样跟谢稚琳和秦婉她们跳舞开心。
寨王也没有跟雪儿解释,他只是不再出去乱转,而是在家里做饭炒菜,让雪儿回来有热菜热饭吃。
当然,两人说话没有了开始的亲近。说话的时候,都不称呼,只是含糊着说。
三天过去了。
这天傍晚,雪儿下班后,寨王照例煮好了饭菜,还准备了一壶小酒。雪儿洗手后,寨王笑着说:“雪儿,晚上我陪你喝几杯小酒吧!”
“今天这么有闲情了?”雪儿脸上没有微笑,表情很平和。
“很久没有陪你喝酒了。”寨王并不计较,微笑着。
雪儿不再说话,坐下来跟寨王喝酒了。
喝完酒,雪儿在家里坐了会儿,出去跳舞了。
寨王打开电脑,笑了笑。他早两天跟云雀说好了,自己不能再跟她纠缠了,她毕竟年轻,让她好好地生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云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