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贯南直隶松江府华亭县,匠籍。县学生。治……先生,我该治什么经典”
徐秀正在给自己写简历,写道治经这一块停顿了下来,问道。
“你治什么关我什么事,随便你,五经挑一部就是了。”钱福躺在榻上用一把团扇盖住脸,闷声道。
古代读书人要选一部经典作为自己毕生攻读研究的方向,有点游戏中选择职业方向的意思……
“啪!”
被钱福的态度刺激到的徐秀控制不住的拍了一下桌子,讽刺道:“大男人拿什么团扇,老不羞!”
对于这个娃娃爱拍桌子的习惯钱福已经很适应了,团扇微微拿开只漏了一双眸子,嘲笑道:“当下流行,你懂个屁。”
“啊!”徐秀冲过去疯狂的摇动他,道:“正事啊,正事!要县试了,您这个做先生的怎么一点都不管我。”
“要管你干嘛,你底子不错,见解有些离经叛道,但很合我的胃口,秀才若还拿不到,只能说你是个朽木,不足以雕。”
钱福教徐秀写时文就一个法子,把自己写的鹤滩公文集打包让他看,然后写题目让他作,再批阅发回重写,而且每道题目发回重写后不得相同,纯粹是以量取胜,洗脑般的应试法。
徐秀捂着脑袋蹲地上痛苦的道:“我本就见解诡谲,本指望找个好先生好好教导我理学,谁知道先生也是不靠谱,呜呼!天亡我也。”
钱福一个翻身手里的团扇不偏不倚的糊上了徐秀的正脸,嚣张的道:“老子就这样,你咬我?”
随即迅速退后,眼神凶残的盯着徐秀的嘴巴,一有动静就立马反击。
“不咬你!”
徐秀左思右想才决定,就治《易经》吧,四书五经作为读书人肯定都读,选《易经》的原因,无外乎他字数最少。
“……治《易经》,字……字现在还没有,独子行大,年一十三岁,五月初五生。曾祖桂,祖和用。父才林。母王氏。永感下。”永感下既是父母具亡。
“嗯,先生,您看看怎么写我的长相?”徐秀有点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那张还未长开的小脸,同钱福道。
钱福轻哼了一下随口道:“身猥小,面病白,无须,黄口孺子。”
“啪!”
徐秀怒道:“什么叫猥小,好好说话啊!”哪有十几岁的可爱小正太会猥琐的,老匹夫。
钱福侧侧身子屁股对着他,也不答话。
“嗯,孺子身中白皙,善容止。就这样。”徐秀放好毛笔吹了吹,对自己的字终于点了点头,经过陆深这段时间的□□,这一手台阁体已经初具其形。
“还善容止,你容貌看上去还算善良,那你举止呢?跟先生拍桌子的举止?哈哈哈。”钱福听他写道善容止不由嘲笑。
古代这种花名册对相貌的描写很多都是几个字就概括了,身中面白无须,是明代读书人里最多的简单描写,很少有人会给自己写其他的,只有别人给你写什么美风姿之类的好评词语,所以钱福才忍不住。
徐秀挑了挑眉毛很酷的道:“等几年小爷还要写神俊身修长哈哈,哈哈哈。”
小羊进屋添了添水,看了看徐秀后道:“我觉得阿牛会是美姿仪。”
“找打!”徐秀一听就不爽,这是较为女性化的说辞,大老爷们怎么可以,冲过去掐住小羊肉肉的脸蛋,一阵乱揉,不消说,这是被陶骥传染的,谁让他的脸一直惨遭陶骥的□□。
…………
黎明时分,徐秀躬身同钱福行了一个礼道:“学生去了。”
钱福抠抠鼻子道:“县试而已,过不了你就别回来见我。”
正转身离开的徐秀微微一笑,虽然先生嘴上说不怎么在意,但还是挺关心自己的,之后的讲课也很是认真,着重讲了各种县试小考会出现的题型,不由心中一暖。
天还未亮,路上的行人就已经熙熙攘攘,都是各家赶考的儒生,送考的亲人,及贩夫走卒。
小羊拉了拉徐秀的袖子道:“阿牛,等你好消息。”递过了篮子,里面装有笔墨纸砚和吃食,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一考考到日落的考试,有钱人家则可以找衙役出去买吃食,大多是肉和鸡蛋,要价昂贵,这也是衙役们的生财之道之一。
家境一般的则只能自备干粮。
来到县衙门口,数百名儒生已经到达,尚未开衙,徐秀走到约定好的地方,就见到了陶骥和徐辉,陶骥不需要考,他已经过了县试和府试,只差最后的道试。
他是来作保的,每一个考生都需要有一位廪生作保,保证考生无冒籍,匿丧,顶替假名,身家清白,不是娼、优、皂、隶、奴及其他子孙,方可进场。
他周围还有十几名儒生是需要他作保的儒生,见着徐秀来了,微微躬身了一下就凑上去揉了揉徐秀的脸蛋笑道:“小学弟第一次参考,紧张不紧张?”
挣脱了他的摸着,徐秀轻哼了一下,紧张?“不。”徐秀挑挑眉,作为从小应试到大的现代人,这只是小儿科了。
徐秀道:“陆兄呢。”
陶骥同他道:“陆二是上海县人,要回去作保。”
“咣!”锣声。
“肃静肃静!”一名身穿黑色公服的小吏扯着嗓子道。
正月前才刚刚到任的本县新知县李嵩李大人摇着折扇手心微微有些汗,同旁边的教谕道:“华亭县真不愧是大县,一县儒生赴考就有这么多人。”
教谕是本地人,不由得意的道:“苏松文昌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