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宇信不由叹了口气,坐回帅椅上静待有人出来献策。因为二弟张飞的大意,让诈敌之策功亏一篑。
片刻过后,郭嘉捋着刚长出不久的几缕胡须,悠然自得地说道:“主公,嘉方才思得一计,或许……可以补救张将军的过失,只是得多费些时日。”
宇信一听,连忙拍案追问:“这个无妨,奉孝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郭嘉得意一笑,指着角落处一言不发的张飞,说道:“主公,既然二将军弄巧成拙,把鲜卑人打怕了?咱们败战计不成,那何不改用胜战计?让二将军每天去敌营前叫战,以此惊吓敌人,使他们精神长期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如此,时间一长,他们必会有所松懈,届时我军便有可趁之机。”
宇信闻计,高兴得连连拍案叫好。郭嘉不愧是郭嘉,一步三计,端的精妙。祸是张飞闯下的,现在郭嘉给了张飞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自然也是考虑到他和宇信之间的关系。
宇信起身来到张飞面前,严厉地说道:“翼德,奉孝的话你也听见了。此事因你而起,那这几天你就辛苦些,去关外多走几趟。”
张飞此时哪敢有半句怨言,再说本来也是他违犯军令在前,这会儿没被处罚已经是烧高香了,结果大哥还让领军出战,这让他顿时欢喜不已,赶忙抱拳应诺。
散帐过后,张飞特地找到郭嘉,说要请他喝酒表示感谢,却被郭嘉劝解道:“张二哥,你这次违反军令,可是让宇大哥难堪了。他念在结义之情的份上,不想按律惩处你,所以我才献计为你解围,你一定要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张飞闻言,拍着胸膛保证道:“郭老弟放心,俺张飞下回一定小心,不过俺真是服了你了,你这小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啊,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计策?俺真想给你打开了来瞅瞅,哈哈。”
郭嘉听了张飞的戏言,当下不由白了他一眼,进而说道:“张二哥,小弟希望你能记下,行兵打仗的计策是死的,关键看用计的人怎么实施。你作为主公的左膀右臂,以后肯定有机会单独领军,到时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郭嘉旁敲侧击地点化了张飞一番,言下之意便是你如果现在不好好积累带兵打仗的经验,今后一旦单独出征打了败仗,主公可就没理由保全你了。
张飞见郭嘉一脸严肃,又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当下躬身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军师今日之言,飞记下了!”
郭嘉见状,点了点头,转身回帅帐去见宇信。张飞见郭嘉离开,这才去点齐本部兵马,往关外鲜卑大营而来。
郭嘉进帐时,宇信正一脸笑容地坐在帅椅上,似乎早已料到郭嘉会回返。宇信离席上前,对郭嘉深施一礼,感激地说道:“二弟鲁莽,闯下大祸,辛苦奉孝为其解围了。”
郭嘉闻言一怔,旋即还礼道:“主公言重了,嘉为谋臣,理应为主公分忧。”
宇信笑了,这几年下来,郭嘉改变了不少,少了些轻浮,多了些稳重:“但愿飞弟能够吸取教训,日后能在战场上多动动脑子。”
说起张飞,郭嘉有一种莫名的担忧:“主公,有一句话嘉不知当不当讲?”
“哦?”宇信大有深意地看着郭嘉,温和地说道:“你我虽名为主从,实为兄弟,奉孝有话但说无妨。”
郭嘉会心地笑了,也许这正是他看重宇信的地方,对心腹永远只有信任和宽仁:“诚如主公所言,翼德将军平日表现是莽撞了些,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嘉所担心的是他的暴躁脾气。”
此言一出,宇信震惊了,不想郭嘉竟然把人看得如此透彻。事实上,历史上的张飞确实是因为脾气暴躁,常鞭挞部属,最后招来杀身之祸的。
郭嘉见宇信不语,摇头叹息道:“翼德将军性情暴躁,遇事常以武力解决,嘉至幽州以来,常闻其责打士卒,长期以往,必为部下所忌。若他日放至地方,或领兵外出,恐引凶祸。”
此刻,宇信心里对郭嘉除了佩服,还是佩服。确实,如何安置张飞,这是宇信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有意让他独当一面,又恐其遭遇不测,毕竟他是自己的结义兄弟;留他在身边呢,又担心埋没了他的本事。
半晌过后,宇信才回过神来,再次躬身向郭嘉行了一礼:“奉孝思虑长远,信代二弟谢过奉孝。不瞒奉孝,一直以来我也有此顾虑,因而才一直不肯派翼德远行。但,翼德有大才,如此必埋汰了他,敢问奉孝可用妙法解之?”
郭嘉面色有些凝重,低头深思片刻后才叹道:“翼德将军有大能,日后必能为主公镇守一方,但必须限其权力,不可任其处罚部属。以嘉之见,可为翼德将军配一随军参谋,主公再赐以密令,有临机决断之权。当然,此人必为主公亲信,且为人忠义宽厚。”
“何人可担此大任?”宇信闻言,急切地问道。
这回郭嘉没有半分迟疑,便举荐道:“以嘉观之,目前军中非则注先生不能胜任!只是,如此又有些委屈了沮军师。”
宇信听后笑了。没错,论才干,沮授在军中绝对数一数二。而且,沮授投奔宇信较早,在军中已有威信,众将莫不心悦诚服。如果把他配给二弟当参谋,那二弟是绝对不敢放肆的。只是,正如郭嘉所言,让沮授去给张飞当私人参谋,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唉,这事以后再计较吧,为了二弟的生命安全,在没找到合适的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