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光帝二十九年。
经过二十多年的征战安抚,大梁已然屹立在这一整片的大陆中,扬首为尊。
是日,大梁帝南巡,丞相姬南滨镇守京城躏。
宏伟的京城樱花飞舞崾。
皇城一角,已经焕然一新的御史台忙碌紧张。
众位的官员进进出出,正内右侧的房间,紧闭房门。
房间内,正中的案头,一年过五旬的男子翻阅着手里的折子,笔耕不辍。
忽的,“啪——”一声。
并不算是狭窄的桌上落下一盏茶。
他抬头,锐利的眸子一闪,在看到桌前站着的人之后,无奈。
“国事要紧,可身子更为重要!”
微胖的身子在他跟前得意的晃着,嘴边上五缕胡子一颤一颤,和那双小眼睛搭配,怎么看都像是只硕大的硕鼠。
“有劳关心!”他淡淡的瞧了一眼,“你不在丞相身边待着,来我这儿干什么?”
“哦,丞相刚睡醒,说若是有皇上南巡的急件,快报过去!”
一边说着,那个硕大的硕鼠继续意犹未尽的尝了口手里的清茶,“余香淼淼,唇齿眷恋不去,果然是好茶!”
“不问自取,视为盗之!”他啐了口,也只好端起茶盏来喝。
只是刚喝了一口,他的面色就是一变。
像是硕鼠的那位霍得压下半截身子,胖乎乎的身子能压到这个程度也是匪夷了。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么好的茶,你竟然还藏着,要不是我鼻子灵,根本就找不到——”
“谁让你拿的!”他也已经顾不上喝茶了,站起来就往左边的柜子跑过去,左右翻腾从里面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盒子,掀开,然后低低的吁了口气。
后面的硕鼠瞪大了眼睛瞧着他的动静,嘴角的小胡子一颤一颤。
“你,这茶不会是丞相送的吧!”
端着茶叶的那人,已经是右都御史的柳道元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却已昭然。
数十年间已经变成硕鼠的贾春来“啧啧”的摇晃着脑袋,“你家的孩子都已经娶了丞相家的千金了,你怎么还惦着……”
在听着贾春来说的前一句话时,柳道元弯了弯嘴角,可在察觉到后面贾春来要说的话之后,立刻目光一沉,
“慎言!”
“……”
贾春来一怔,也忙抬手往自己的嘴巴上打了下,“看我这张嘴!该说的,不该说的!”
柳道元哼了声,“凭你的悟性,这位置早就该是你的,可就是你这张嘴。现在还改不了这毛病!”
“嘁!”贾春来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说的好听,现在除了赵阳子那个家伙,朝中还有谁比你的圣眷更高!”
“丞相!”
柳道元淡淡的说。
贾春来差点儿一个趔趄,可为了手里的茶,还是勉强站稳了。
“你——”
还不待贾春来说什么,门口急匆匆的脚步赶来,“大人,八百里急报!”
贾春来脸上的惬意一敛,
柳道元的脸上也是一凝。
十多年没有战事,国泰民安,这八百里的急报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了。
柳道元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的御史台大夫把急件奉上,八百里急报上面的封泥正是皇家的字样。
是南平郡的急报,而皇上正在那里南巡。
想到先前丞相大人的吩咐,柳道元眸子狠狠一缩,把急报夺过来,急急的打开。
看到里面的内容,柳道元的脑袋“嗡”一声,脚下也几乎站立不住。
“道元兄!”
贾春来扶住柳道元,袖下纠缠的手在柳道元的胳膊上狠狠一掐。
柳道元痛极回神,入目贾春来一脸的紧张。
刚才那份奏报,贾春来也定看到了。
皇上南巡,赵阳子随行,京城当中能做主的除了丞相就是他,此刻他绝不能失措。
柳道元深吸了口气,手里的奏报往身边贾春来的怀里放。“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看着右都御史大夫的神情,御史大夫觉得这份奏报定然非同寻常,可身份摆在那里,又不敢问,应诺着刚要退下去,门外忽的听到人低唤,“丞相大人——”
贾春来柳道元的面色一变,抬头就看着那位穿着大红蟒袍的丞相已经到了近前。
丞相耳鬓的发已经鬓出银白的发泽,却因不曾蓄胡,好似还是原来初见时的模样,只是即便此举在朝中仅有丞相一人为之,满朝文武,民间百姓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言肺腑。更甚是丞相权威日渐深厚。无敢望丞相相背。
“可有快报?”
丞相进来就问向柳道元。
柳道元目光刚闪,还没开口,丞相已经冲着他伸出手,“拿来!”
柳道元眼角瞥向丞相身后。隐在丞相身后同样已经年岁不减的秋菊脸上并无异色。
“丞相大人,可进内……”柳道元咬牙。
丞相豁然打断,“贾春来!”
“拿过来!”
贾春来一颤,他都已经强制的要自己面色平然,丞相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奏报在他那里。
“丞相大人,还是先喝口茶……”
“拿过来!”
丞相的目光已经透出红光,往贾春来跟前伸出来的手也微不可微的发颤。
贾春来看了柳道元一眼,讷讷的上前把袖子里的奏报拿出来。
而也就是刚露出一角,丞相已经劈手夺过。
贾春来柳道元两人疾步到了丞相身侧,丞相低头凝神在手里的折子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