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放开我,轻轻推到父亲怀中,我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了,心上人对我无比钟爱,言谈举止间,无不透‘露’出他的深情厚谊,父亲是我挚爱亲人,在他伪装的漠不关心里,隐藏着深深的父爱……
“郑儿姑娘,听说你现在还不会说话,小老儿很是奇怪啊?”
父亲不紧不慢地扎着针,用右手食指在我头顶用力按着,询问我的病情。。
“啊?……”
我支吾其词了半天,头上渗出汗珠儿,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就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王爷,听说你们北齐的‘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和士开得到皇上的万般宠爱,皇上外出视察,或在宫中宴请时,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召和士开来见面,或者留他好几天,或者一天里召他进宫许多次,或者和士开刚走,又立刻追他回来,在和士开还没回来以前,接二连三派人骑马去催促,看来,和大人不久就要封侯喽!”
父亲煞有介事地语气略带讥讽,高长恭并不恼怒,而是挥挥手,示意‘侍’‘女’‘侍’从都从殿里撤出,下人们得令,悉悉索索纷纷撤离出去,殿里只剩我们三人了。
兰陵王见众人出去,长叹息道,“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君王溺宠,又奈何呀!”
说完,他若有所思,父亲不抬头又道,“以您的战功,若是在我们大周,皇上定然赏赐无数,在齐国反而是‘奸’诈谄媚之人受到日益宠爱和数不胜数的赏赐,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
这句话说到了兰陵王的痛处,他眉头紧蹙,不声不响地盯着父亲的银针出神……
“听说和大人每当在齐国皇上身边‘侍’候时,说话和动作极其卑鄙下流,夜以继日,毫无君臣之礼,我们大周的皇上对这样的‘奸’佞,一定会赐他杖刑!”
兰陵王摆摆手,示意父亲不要说下去,压低嗓‘门’儿道,“念你对郑儿一片丹心,我不跟你计较,不然我一定要治你谤议朝政之罪!”
父亲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身为囚徒,怕什么!——倒是您,兰陵王,恐怕功成名就之时,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之日啊!”
父亲这话说的就是挑衅了,我抬眸观察,兰陵王果然勃然变‘色’,白皙的面皮变得酱紫,手握拳头,眼冒凶光,好像是遇到了劲敌,准备披挂上阵一样!
我微微摇头,试图阻止父亲的信口开河,在任何人面前议论朝政都是死罪呀!父亲却依旧不理不睬,继续大声道,“听说他常常告诉你们的皇上说什么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成了灰土,尧舜和桀纣,有什么两样!陛下应当在少崐壮时恣意行乐,放纵而不必顾忌。快乐一天,比得上一千年。国事都‘交’给大臣,何必担心办不成,不用自己劳累约束自己!呵呵呵,笑话!”
“冯神医,你住口!”
“住口?兰陵王,您可是明辨是非之人,这样的臣子,不是费仲之流吗?明君雅士谁人不晓,亡国破家的祸害呀!”
兰陵王强压怒火,手按宝刀,父亲却喋喋不休,眼看一场悲剧在所难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今天可是中秋,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