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陆琴风无奈地朝易南天报以苦笑,这才斜眼兜着峭立身后明艳照人的冰月公主,故作夸张地道:“玉公主这么看起在下,为了要寻回我这个待定驸马,竟然凤驾亲临,唉,当真折煞陆某啦!”
他当然不知这位异族美女拦阻在自己身后的真实目的,但通过成扇形立在她两旁的众家将极不友善的表情,也猜晓对方绝非是单纯地要找寻自己这个“驸马”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那冰月公主玉儿在听到陆琴风这句在她认为是幼稚迂极的呆话后,先对他风格独特的用词会心品尝一番,觉得极为受用,这才笑得花枝乱颤地道:“傻瓜,谁要封你作驸马了呢?那只是父王骗你的幌子,用来稳住你,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冰月族效力。嘻嘻。”
无可否认,这冰月公主确实迷人入胜,尤其当她毫无顾忌地向自己展示她那勾魂俘魄的荡笑时,似乎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颤动,会说话的眼睛比所有的勾人情话更能令人心酥神醉,不辨东西。饶是陆琴风见惯了美女,更费时数年养成的在女人面前保持井水不波的冷硬心理,此刻也差点儿宣告崩溃,两眼直勾勾地呆瞪她半响,才懂得回应道:“怎么我觉得玉儿并不像是来寻我回去样儿,莫非驸马一职已被别人抢去了么?”
冰月公主笑意不减地看着他道:“唉,你这人真有趣,前些天父王将玉儿许配与你,你非但不高兴,还满脸不情愿的样子。那时玉儿说倾心与你,你更像避玉儿如蛇蝎一般撒腿脱逃。呵,这一刻,当玉儿说父王是在骗你而我亦不再喜欢你时,你偏要表现出对玉儿用情极深的样儿,难道你们男儿都是这么贱么?到手的东西不去珍惜,反而得不到的东西却要挣个你死我活。”说到最后一句话,这冰月族的公主笑意骤灭,两眼射出怨怼的神色,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琴风那一副令她又爱又恨的俊脸。
陆琴风差点儿忍不住要唤娘,心忖“最难消受美人恩,此话果真不假。况且这位美人儿还没有机会向自己展示何种恩宠,就已经令自己大感吃不消了”,无奈地向易南天投去求助的眼光,后者只是两眼冷若冰箭一般锁着冰月公主众人,对自己的求助置若罔见,苦不堪言间要反驳她话时,突又觉得她的话在情在理,回想一下自己先前对她的投怀送抱确实冷淡应对,甚至还有故意趋避若蝎的心念,只是自己那时因偷听到她与********瑜姨的对话,知道她对自己只逢场作戏地作态,更知她真正属意的只是那个净月派的年轻高手叫做升平的,可这一刻,自己又扮作对她痴迷忘情——唉,难道自己告诉她,自己先前之所以对她不敢兴趣,是因为偷听到她与瑜姨的对话么?或者再坦白地对她说,自己这一刻对她情难自己,是因为要与她虚与委蛇,趁机脱身么?
“唉!”除了对她展示出一种乏言后的无奈叹息,他再想不出能够“对付”这位刁蛮及得上易丝丝、而智计犹有过之的冰月族的少女的计策。
冰月公主得势不饶人,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被本公主说到心坎,自觉愧对我这个大恩人了?”
陆琴风蓦地心中一动,他当然不是真个自觉愧对冰月公主这个“大恩人”,而是想到了对方说出这句话背后的用意:她说的是你们男儿,显然不是单指自己一人,况且她从来都不曾算是自己到手的“东西”,而自己更没有因得不到她而要与别人挣个你死我活,这一点她应该很清楚,因为即便一个智商平庸的女子,当她向一个男人施展媚功不凑效,更被对方“猜”到了她已心有所属后,自会清楚明白那个知悉被欺骗了的男子再不会轻易对她用情——她这句话莫非并不是说与自己听的?
脑中正转动这些信念的刹那,他的两眼突然像是一对乍燃的火炬般充满奇烁亮闪的彩芒,自然而然地看向她身后的数位家将时,眼神恰与一双正瞟过来的充满同情、得意、冷蔑、不屑和嫉恨的复杂眸光对个正着,蓦地,他领会到了冰月公主对自己说那一番话的意图。
那根本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借自己这个愚蠢并在她们眼中极易被骗的无知小子来间接数落那个她根本属意已久的净月派高手升平。本己绝对不会由对方的一句话猜到这么多,但一方面因为对她的话起了疑心,另一方面又从蓝衫青年升平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自己那天与他强拼一记,造成两人重伤,那么成为他嫉恨的对象应属理所当然,但他眼中又同时裹含的同情、得意以及不屑就师出无名了,他明明在功力修为上与自己算是旗鼓相当,更在斗智上逊了自己半筹,以常理他该重视自己才对,至少不应表现出轻视不屑的样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根本已得到了冰月公主,自认为在这一方面大胜了自己。
突然,他脑海中闪现出了第一次见冰月公主玉儿时她满脸含春的妩媚表情,那种春意荡眉、媚态横生的娇娆神态差点儿让自己神颠魂荡,当时自己还天真地以为她是不自禁对自己动了真情,但现在想来,才觉得事情着实太过蹊跷,因为从那次过后,即便是自己蓄意与她亲密接触,却也再从她脸上找不到那种骚媚入骨的勾魂样儿,反而竟时不时地在她脸上发现一种清纯幽恬的坚贞圣女神态,“也许这种清纯幽恬的神态是她刻意为之,但她绝对不会是天生的****dàng_fù,更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