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在给老子下套,老子居然也就心甘情愿地上钩!少年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断崖上的一块粗大不平的巨磐上,一抬手,鲜血如注般顺着他的拳头点点滴落。“老子自负聪慧睿智、灵计百出,却还是栽在了这个貌似慈善的伪君子身上!”如果是别人用武功手法制住了他,他心里的打击反倒不会像这般如涛似浪地巨大。
他现在就感觉到好似浑身都被抽空了般难受,痛苦地张开双手,仰头两眼无神地盯着虚空里的那抹浮云,无力地忖道:都说云在天上,可天又在何处呢?为何老子觉得那虚无缥缈的不再是乱云,反倒是一条条白色的祭奠死者亡灵的白绸,凌乱地随风浮荡,没有思想,没有生命,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老者苍而有磁的话音。
少年愕然回首,只见身后不知何时挺立了一位面部沧桑但遮不住俊逸非凡的慈祥老者。老者全身裹入一张宽大的袈裟中,发髻高绾、颈箍银圈,装扮的不伦不类,既非佛僧又非俗类。这时但见他双目略带微笑地看着自己,表情好不友善。
方才经历了内心被彻底打垮了的他这时骤然见到这么一位虽然衣着怪异但还算慈善的老者,心中的防线就松垮了不少。也许是不想让对方失望,他淡然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让前辈见笑了,老……我因为被人耍弄,导致一位朋友被骗了走,这时心中郁闷才会看天天不顺,看地地不平。”
也许是因为看到对方一身佛僧装扮,便觉得他定然慈心向善,少年这时说话也不再狂妄自大,反而略显恭谨起来。
“哦,”那个装扮不伦不类的老者果然显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道:“不知那人是谁?可用的上老衲为你解困?”
少年心中一喜,心忖佛界素来不与其他四届冲突,数万年来独居一方,修禅遁道、冲破玄关者不胜枚举,瞧这位似佛非佛的老叟双眼精光闪闪,莫非便也是佛界的一位高僧?其实佛界坐落在广漠寰宇的正东方,那里尽是一心修禅而无旁骛的武痴,他们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修真中,再不顾凡间琐事、更匡仑衣着水食,于是这位装扮的不伦不类的佛界老叟便不足为奇了。心中对他不再有戒惕,少年也就无所隐瞒地将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故事一字不漏地告知了老者。
当听到少年吞了‘赤炼’蛇毒胆而无甚大碍时,老者啧啧称奇,徒步上前,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少年的手腕,然后闭上了双眼暗暗探察了一番,不消片刻,忽地陡然睁目兴奋地看着他,颤抖着道:“是‘星宇浪子’,你是‘星宇浪子’?难怪?难怪?”
“星宇浪子?那是什么?”少年不解地看着他道。
老者并不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老目兴奋地亟欲流出了泪水、夹住少年手腕的两指随着浑身的颤抖而上下起伏,竟而带得少年的腕节“噼啪”直响,口中似喃喃自语道:“原来传说竟是真的,二十年前的那场流星雨真的是星宇浪子的化生。那么……”忽地抬眼定定地看着他道:“你今年是否满二十岁?”
少年仍度不明白他的语意,却是点了点头道:“我今年正是二十周岁,你……前辈却是如何得知的?”
老者再不答他,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出身地在哪?”
“这个?”少年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似自己是一道可口的饭菜,他只要一口就能把自己给吃了一般。但出于对一个神界修真高手的尊敬,他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我便是陆琴风,也许我的名字现在还不出名,但我保证十年之后,陆琴风三个字在宇内将会是家喻户晓。我自打记事起就生活在西南的与精灵界那亚山相连的塞外,也许我就出身在那里吧。”
“塞外?那亚?”老者忽地皱起了眉头,喃喃道:“不对啊,你不应该出身在塞外的。”说着双手蓦地攥住了他的双腕,两指拇指紧紧按住了他腕节的经脉,细探片刻,倏又抬起头来,紧紧盯住了他,语声忽地变得冷冰冰地道:“你在撒谎!”
陆琴风倏然一震,不知这老叟为何说着说着脸色突地变了,但出于对佛界的尊重他还是苦笑了一声道:“在前辈这位佛界高僧面前,我又怎会撒谎?我说的句句属实,那里还生活着我的数十位玩伴,他们都可以作证的。只因为我从小没有了父母,所以不能让他们……”说着眼圈一红,强忍住没有掉下泪来。
“哦,”那装扮佛俗难分的老者面色终于和缓了数分,又显出了初始的慈蔼地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其实你自己也不知出身何处了。”
“我?”陆琴风哽咽了一下,脑中突地晃出了数十年前的种种惨幕——大雪飞扬,风冷如刀,数十个半大流氓地痞围着还不到五岁的自己,一边对着自己吐着唾痰,一边拍着手兴奋地骂着“小杂种,没有家,哭一声,放你丫;小野人,没爹娘,流眼泪,把你放”,只等半响,他们见自己面无表情,遂拳脚相加,狠狠地乱嚷道:“哭啊,快哭啊”
“只要你哭出来,我们就放了你”……那时候的自己也够坚强,即便是全身被打得发青发紫,早已不知疼痛的感觉,但自己恁是连半滴眼泪也没有落下,直到最后他们被另一阵半大的孩群给吓跑。
看到少年眼中闪现出的痛苦的表情,老者便也不再强迫,尽量放松地道:“好了,童年时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再想了,我们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