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桐自不必说,接到知微的信便出宫赶了过来。‘.沈沧眉也够意思的放下手中所有的事,赶到侯府来为知微助阵。
栖桐与沈沧眉见了,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各自询问最近的状态。栖桐说起北定国的太子时,语气轻柔甜蜜,却也隐约透出一丝惆怅的意味。
想来栖桐虽对这桩亲事不反对,甚至是有些期待的,但要远离故土,心情总归还是会不舍的。
沈沧眉说起军营之事,虽然很累,但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她是乐在其中。
栖桐忍不住问道:“沧眉儿,如今知微已经嫁作他人妇,我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倒是你。难不成你真要当一辈子女将军,建功立业挣回镇国公府昔日的荣耀,全然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栖桐与知微都知道沈沧眉的宏图大志,自她对云锦亭死心后,儿女之事上便再不做她想,一心一意建功立业,以光复镇国公府为己任。
知微对此事也关心的紧,只是她知道谢东离对沈沧眉的心思,却无从探查沈沧眉对此是个什么态度。凭心而论,她觉得谢东离这人还不错,虽然性格是闷了点,但就她见过的那几次,谢东离对沈沧眉不离不弃的姿态却还是看的很分明。
每次她想与沈沧眉谈一谈这件事,却总是被她不耐烦的带开话题,显然她与谢东离之间有着什么不愉快的心结。只要解开了这心结,两人在一起怕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知微当然希望沈沧眉能幸福,如果这幸福是谢东离能给她的,她自然也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甚至还会帮着谢东离去说服秦夫人。
沈沧眉落拓一笑:“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用知微的话说,我甚至很享受。或许在别人眼中,认为女子耍刀舞剑已是不好,更别提整日里跟一大群男子打交道。战事吃紧时,与他们同吃同住之事也不是没有。试问,便是我想嫁,又有哪家会要?再者说了,我已发过誓,这辈子也不会离开镇国公府,所以想娶我的人,只能入赘。但凡有些家底儿的,谁愿意入赘?且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让我袭爵呢,眼下要练兵,要检阅,还要收拾那些个刺头儿,我哪儿有时间想那些啊。”
栖桐听得一阵唏嘘,“虽说女子建功立业闻所未闻,不过父皇言语之间对你还是很看重的,否则也不会将福家军拨给你。我听闻当日当日那个谁自请带兵,父皇都未答应。如今朝中年轻一辈,父皇最看好的莫过于你与李思渊了。想来,这袭爵之事,也不是没得商量的。不过,就算你心心念念全是振兴镇国公府,但女子在世,再怎么要强,也不能独自过完一生啊,那得多孤单寂寞啊。”
沈沧眉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有公主,还有知微,这对我而言已是天大的幸事,至于其他的,老天若心疼我,自然会给我。顺其自然便是,公主便莫要再为**心了。”
知微叹口气,索性挑明了,“那谢东离,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沈沧眉嘴角笑容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他是我最得力的副将,战场上最骁勇善战的悍将,为我排忧解难不少,我很看重他!”
栖桐听出了蹊跷,看看力持镇定的沈沧眉与意味深长的知微,忍不住道:“那谢东离可是小时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一个?怎地知微特意提起他来,莫非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沈沧眉终于垮了笑容,无可奈何的揉一揉额角:“我们不提这个人好吗?”
“那你得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知微不打算让她再一次避而不谈,何况栖桐在,两人一起逼供比她自己一个人要有效得多。
知微与栖桐,两人四道目光齐齐望住沈沧眉。
沈沧眉睁大眼与她们对视,最后无奈的败下阵来,轻叹道,“在边城时,我看到他,他跟见鬼似的一见我就逃。后来终于不逃了,却是一开口就要我回京。我烦他,他倒每日里都出现,骂也没用,赶也赶不走,他甚至特意禀告父亲后留在我身边就不走了。你们都知道,军中男儿向来不拘小节,我的性子又是大大咧咧的,他们惯了后也愿意带我玩儿。其中魏一鸣那家伙最懂得玩,我们又都是京城去的,比起旁人自是要亲近些。不想他竟认为我喜欢那魏一鸣,还跑去警告人家不准欺负我要好好待我,气得我半死!结果这事儿还在军中传开了,令我与魏一鸣都颇为尴尬。我真是恨不得敲死他算了,不管如何,是不想再理会这个人了。我便去跟父亲说,父亲要将他调回去,谁知他竟在父亲帐外跪了一夜。第二天敌军来犯,他为救我受了重伤,我也不好撇下不管,这才在边城逗留了段时日。待他养好伤后,我要回京,他就也跟着回来了。就是这样,满意了没?”
知微听得无语极了,若那谢东离现在在跟前,她也很想砸开他脑袋瓜看看他的脑回路都是怎么长的!明明他自己喜欢,却非要这般大方的将沈沧眉拱手让人,她要是沈沧眉,恐怕更要不给他好脸色了。
虽然栖桐只听了个大概,其中关节却也听明白了,“那谢东离可真够矛盾的,说他喜欢你吧,他又将你推给旁人。说他没那个意思吧,又肯舍身相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知微道:“谢东离喜欢沧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是这人自觉身份不高,配不上沧眉,故而才将沧眉推给旁人。上回我见他,似乎已经有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