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还在半路,便见因不放心而派遣过去看顾五姑娘的百灵匆匆跑过来,神色十分焦急不安。
知微皱起眉,百灵是个聪慧的人,性子也较稳妥。画眉的事百灵功劳最大,知微也应承她会为她寻门亲事,只是因手中事情太多而疏忽了此事。却也未见百灵有半分埋怨,依然如往常一般安静知进退的服侍着。午后知微担心五姑娘急怒之下会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便叫百灵并两个婆子好好看着五姑娘。
因而此时见百灵这副模样,心知定是五姑娘那边出了纰漏,果然百灵跑近,慌张道:“夫人,五姑娘不见了。”
知微心中已有了预感,故而并没太吃惊,沉着道:“说仔细些。”
百灵见知微并不慌乱,似这才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忙道:“未时末两位姑娘前来瞧五姑娘时,她那时仍在屋里的。没多久昊大夫人也来了,直道五姑娘可怜,银姨太太去的好惨,五姑娘忍不住又痛哭了一回,不知怎的发起脾气来将昊大夫人赶了出来,奴婢等人也被赶了出来。方才小蝶担心五姑娘想给五姑娘送水进去,不料屋里没人应答,奴婢等心里担忧怕五姑娘出事,便合力将门撞开,屋里却并没有五姑娘的身影了。”
百灵既不添油加醋,也不主观的判断这件事,只将事情起因经过如何一一道来。知微目光冷冷一凛,淡淡道:“知道太太被送往哪处庄子么?”
“京郊东边那座庄子。”百灵立刻答道。
知微深吸一口气:“立刻去前院找一个名叫陆虎的侍卫长,让他即刻带人去追,务必要将五姑娘带回来!”
百灵也知事不宜迟,应一声便急急忙忙往前院去。
画蔷见知微一口气憋了老半天也没吐出来,忙上前轻轻帮她顺气,一边担忧道:“姑娘,咱们能使唤的动那陆虎吗?”
“陆虎是爷新换上的人。”许是李思渊也知她在府中根基尚浅,根本没有资本与二太太抗衡,又或者纯粹只是担心她在府里被人欺负,便告诉她那陆虎是他的人,叫她有事便去寻他。知微一直不愿动陆虎,也是不想太快将他放到明面上来,眼下却是顾不得许多了。
侯府才传出贺氏纵容女儿行凶杀死姨娘之事,若这时让五姑娘伤到了贺氏,且不说还得有多难听的话传出来,便是五姑娘名声有损也对得住将五姑娘托付给她的银姨娘。
画蔷轻声道,“只是如此一来,惊动了二太太,只怕五姑娘少不得要被责罚了。”
“只怕早就惊动了!”知微一拂袖,转身往回走,脸色阴沉,“你什么时候见过昊大夫人与五姑娘交好?若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她会做?”
文杏已是明白了几分,试探道:“二太太?”
知微冷笑:“定是二太太许了她什么好处,她才会跑去刺激五姑娘。”
画蔷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可是,二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五姑娘旁日里得罪她多了,她便挟私报复?”
“是其一。”知微勾唇冷笑:“其二,便是她知道了我与五姑娘并不是表面看来的水火不容,她知道我会护着五姑娘,她这是准备敲打我了呢。”
画蔷仍是狐疑:“奴婢不太明白,金铃你听明白了吗?”
金铃反应比画蔷快些,道:“姑娘的意思,二太太定要借此重重责罚五姑娘,姑娘若为五姑娘匾放低身段,届时,府中众人皆知道,这府里,还是二太太说了算的d切┯辛吮鹧心思或观望的奴才,自然不敢再与我们落觮坝兴来往牵扯了。?
知此时已然平静下来,笑容不再泛着冷,是平日里温和无害的模样,目光微闪,赞道:“二太太果真好手段。”
果然,她们回到落樱园没多久,二太太便“闻讯”赶了来,一进来便焦急道:“怎么回事?我方才听闻你派人去追五姑娘了,那丫头跑哪里去了?”
知微不动声色的看着二太太一副心焦难耐又狐疑不解的模样,真想赞她一句好演技。嘴里却担忧道:“听闻五姑娘自午后便没有进过食,将才我正想给五姑娘送吃食过去,哪想半路竟听闻她不见了。我这心里着急,忙叫前院的侍卫长去追人,便忘了先禀告二婶婶了。”
“这五丫头也真是的,银姨娘的事的确让人难过,但眼下侯府正是多事之秋,她这时跑去只怕要惹出更多的流言蜚语来。”二太太沉着脸斥道:“不将侯府名誉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她自己可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连自己的前程竟也不要了么!待她回来,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实是从前太太太过纵容的缘故。”
“二婶婶先别生气,眼下还不知道五姑娘跑出去作甚,不定她只是心情不好,是以想散散心罢了。”知微轻声说道,“她到底还是个孩子,经历今日之事,怕也是吓坏了。”
二太太瞥一眼知微从容温和的模样,道:“散心也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哪家的正经姑娘会偷偷跑出府去?知微啊,我知你心软,见五丫头可怜便不问缘由的替她开脱,这可不是好现象。日后岂非谁犯了错,都要钻了你心软的空子来逃避惩罚了,这侯府还有规矩可言?”
知微袖下双手紧紧交握,神色一径柔和,这时略带了些许自责惭愧,“二婶婶教训的是,就算五姑娘失了亲人,也该顾忌着侯府,这般无知轻狂,是该好好惩戒一番。只是银姨娘尚未入土为安,这时候行罚……”
知微神色微变,似害怕的瑟缩了下肩头,目光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