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较之银翘,性子本就沉稳一些,知微想了想,决定让画眉加大刁难的难度。
因起得晚了,知微与李思渊正用着早膳时,安佳怡便过来了,见李思渊也在,不免有些不自在。
“用过早膳了没?要不一起用点吧,如那丫头前几天做了腌萝卜,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配着粥倒是爽口得很。”知微笑着邀请道。
安佳怡忙是摇手,小心觑了面无表情的李思渊一眼,道:“我已经用过了,想起嫂子道今儿要去悠然居请安,方才在太太处没见着嫂子,怕你有事耽搁了不能去,便来瞧瞧。”
知微令连翘看了座,从金铃手中接过羊乳盅,见安佳怡的视线也落在羊乳盅上,便道:“这是羊乳,我以前在孔府用惯了。这羊乳营养极好,身子弱的用以补身最好不过了。弟妹要不要试试看?”
安佳怡似有些动心,只是瞧着不言不语的李思渊神色却有些发憷,故而迟疑了下才道:“多谢嫂子,还是不用了。”
知微却吩咐连翘道:“厨房里应该还有,你去给二夫人端一盅来。”
李思渊今儿沐休,本想用过早膳缠着知微再说些夫妻间的私房话,不想安佳怡寻了过来。一时气闷得很,匆匆用了饭便去落樱园的书房呆着了。
李思渊一离开,安佳怡明显的松了口气,尝了一口羊乳,果真没有半点腥膻气味,入口又恨香滑,便忍不住赞道:“嫂子,这羊乳的确好喝。”
知微见她喜欢,笑着道:“落樱园养了几头羊,你若喜欢,我便匀两头给你罢。”
安佳怡先是开心,正要道谢,却又神色黯淡的摇头道:“嫂子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舒姨娘也住在清晖院里,她一贯娇气,怕是听人提到羊也要不舒服的。”
知微只好道:“既如此,你若想喝这羊乳了,便过来同我说,我让人在我这儿煮了便是。”
安佳怡闻言神色一喜,感激的笑道:“如此便先谢过嫂子了。”
“你过来时,二太太可在太太那里?”知微喝完羊乳,有用了点粥菜,漱口净手后才似不经意的问道。
安佳怡惊讶道:“嫂子怎知道二太太去了悠然居?正如嫂子猜测,二太太一早便去悠然居了,我过来时还陪着太太说话呢。”
知微笑了笑,没答安佳怡的问题,起身道:“我如今腰伤也好了,今儿虽迟了点,却也该去跟太太请安的。”
安佳怡眼里狐疑一闪而逝,却并不问什么,“左右无聊,我与嫂子一道去吧。”
二太太昨儿让人捎信来,说让知微今儿早些去悠然居,知微心想着,二太太等到她“腰伤”痊愈,只怕是有惊喜要送给她了。
两人坐了软轿往悠然居而去,还未进屋便听见二太太爽利的笑声传了出来,婆子通传后,两人携手进了屋。知微抬眼一扫,便见二太太与贺氏坐在罗汉床上,四姑娘笑意盈盈的听着长辈说话,五姑娘无聊的扯着腰带上的南珠玩,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四姑娘见了知微二人进来,忙起身,五姑娘却仍是坐着,抬眼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冷哼了一声。
贺氏直摇头,二太太见状却是暗喜在心。
知微与安佳怡分别给两位太太请了安,二太太便亲热的笑道:“渊儿媳妇,身上的伤可都大好了?”
知微忙笑着道:“多谢二婶婶惦记着,已经无碍了。”
贺氏则是一脸的惭愧心疼:“给你送去的老字号药膏可有用?唉,若不是那舒姨娘怀着身子,我定要好好惩戒一番。”
知微当然明白她说的不过是场面话,但仍然承情道:“太太不必担心,您让人送来的膏药极好用的。我如今已经没事了,舒姨娘到底怀着二爷的孩子,可是咱们大房的功臣呢,待她给太太生了小金孙,还该好好奖赏的。”
“我就是渊儿媳妇是个好性儿的。”二太太眯着眼睛笑道。
“装模作样罢了,不定心里头是恨不得舒姨娘母子俩一尸两命呢。”五姑娘撇嘴,阴恻恻的说道。
贺氏忙喝道:“你这孩子,嘴里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快道歉!”
知微甚是委屈的咬住唇,“五妹妹这话可太冤枉人了,我真心盼着舒姨娘给太太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金孙,哪里会恨不得舒姨娘一尸两命?这话若让旁人听了去,还不得道我心思阴毒吗?我长这样大,可从未做过什么亏心的事儿,五妹妹这样说,可不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二太太凉凉道:“大嫂,五姑娘这性子可真真儿叫人头痛啊,我原想着这也禁足了好几日了,不定已经悔改了呢,这才想过来瞧瞧。方才瞧着不言不语倒还像个淑女,谁知这转头就又这般不知轻重的胡言乱语。咱们渊儿媳妇多好的人啊,这话若传到外人耳里,可不得误会了去么,这让渊儿媳妇日后在外头可怎么做人啊!”
贺氏眉头一跳,这二太太一大早过来,与她东说西扯了半天,又道许久没见五丫头了,也不知禁足后懂点规矩了没,便让叫来瞧瞧。这瞧也瞧了,却还不走,她心里便起了疑。如今瞧这样,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