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知微外祖父一家在京中对知微也是颇多照顾,舅母邹氏更是面面俱到生怕她受一丁点委屈,是以,给柳府备的礼,却是比孔府还要用心些。
知微颊上染了抹红晕,垂目笑道:“恩,你们仔细着收好,明儿一早便送到柳府去。”
几个人都应了,便各自去忙了。因才进门,知微的嫁妆也是先往库里一放,这会儿姜嬷嬷趁着不太忙,便领着几个丫头将嫁妆整理分类,邹氏与滟姨娘连用来打赏下人的的布匹小玩意等都准备了,这些也都是要分出来的。还有给各房送礼,各位未出嫁的姑娘们的锦缎料子等也都要分拣了出来送过去。
有姜嬷嬷在,这些事儿基本用不着知微操心。
知微都快睡着了,才听见画蔷贴在耳边说佟家的来了,忙让画蔷将人喊进来。
佟家的长了张容长脸,眉目清秀,嘴皮子十分利索,因而知微便将打听的事儿交给她,看她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便知让她打听的事已经有谱了,忙叫画蔷搬了杌子来,“坐下说话吧。”
佟家的推辞了下,在知微的坚持下半侧身坐下了,知微也不急着问话,笑道:“如,去倒茶来。”
如应了一声,将美人锤交给画蔷,便去给佟家的倒茶。佟家的受宠若惊,忙声谢了,这才接过茶来,如又利落的张罗了些茶果子,便退到一旁伺候。
佟家的喝了口茶,侧着身子对知微说道:“夫人,奴才都探听清楚了,老爷房里只有三命妾室。银姨娘是太太为侯爷抬得妾,本是她身边伺候的。只是这位银姨娘并不得老爷的宠,生了五姑娘后,老爷便很少去银姨娘屋里了。另两名妾室,是外头的人送的。最得宠的便是那位涂姨娘,听说长的年轻貌美,生了十二姑娘后,去年又给老爷生了个儿子,老爷十分喜欢,谁料那孩子却是个福薄的,才五个月就夭折了,这位涂姨娘直到如今都还消沉着呢。另一位黄姨娘虽不似涂姨娘这般得宠,却也比银姨娘好得多,望少爷便是黄姨娘所出。”
知微点点头,“那侯爷与太太的关系和睦吗?”
“侯爷虽然很少在太太屋里歇,不过每天却都会去太太屋里坐坐,陪太太说说话,据说很是和睦的。还有人说,若非太太身子不济,侯爷身边也不会有这几位姨太太。”佟家的笑着道。
“太太对几位姨太太怎么样?”
“俱都很好,还不用她们站规矩,连每日的请安都是能免则免,底下的人也说太太宅心仁厚,对几位庶出的姑娘和少爷也是极好的,常常将自己份例的燕窝人参给姑娘少爷门补身体呢。”
知微想起那个敢跟二太太叫板的五姑娘,这两日几房的姑娘都过来走动了,独独这位五姑娘却没来。知微的指尖轻轻一动,笑道:“那位五姑娘多大了,脾性如何??”
“五姑娘今年九月就及笄了。”佟家的顿了顿,“底下的人都道这位五姑娘不是嫡出的,脾气却比嫡出的四姑娘还大,性子又孤僻,还常打骂她院里的奴才……总之是个不好相与的。太太和四姑娘却都对五姑娘很好,可就这样五姑娘还常常不领情呢。太太原想给五姑娘议亲,又担心她这脾性会将好好的亲事搅没了,才想说留在府里再调教一段时日,但五姑娘似乎依旧故我,并不将自己的亲事放在心上似的。”
这太太和四姑娘都像活菩萨,独这五姑娘却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偏太太和四姑娘还对这样的五姑娘很好,这奋不顾身的要感化这不上进的顽劣的小女孩,形象忒圣洁了啊……
知微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让画蔷打赏了,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个能干的,以后也要多看多听。”
佟家的谢了赏,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翌日天不亮知微便被唤醒,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姜嬷嬷给她梳妆穿戴,今儿不但是回门日,还要先行进宫谢恩。知微这两天要想的事儿比较多,这一桩还是李思渊提醒了她,故而便特意嘱咐姜嬷嬷早点叫醒自己。姜嬷嬷给知微上了淡妆,发髻高高挽起,用了老太太珍藏版的红宝石头面。首饰项链镯子挂在身上,画眉连翘争着上前给知微整理。
“夫人今儿真漂亮,像是画里头走出来的一样。”画眉蹲下身给知微整理裙摆,笑眯眯的恭维道:“便是王为毅王大才子怕也画不出姑娘的神韵来呢。”
这王为毅是京城有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子,听说他的画价值千金,他的画作流传出来的却不多,因而很多人为求他一幅画可说挤破了脑袋。只是这人不好女色,却偏偏好杯中之物,知微也听说只要有那好酒,任何事这位王为毅都会同意。
画眉提起这位大才子却明显不合宜,姜嬷嬷忍不住皱了眉,知微却几不可见的对她摇摇头。
连翘却没忍住,冷笑一声:“画眉姐,你这话不对吧,这般轻佻的话,若让人听了去,还不得损了夫人的名誉吗?那位王为毅再厉害,也是个外男,如何能为夫人作画?”
画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气的狠狠剜了眼得意洋洋的连翘,起身,半是惶恐半是委屈的瞧着知微,道:“夫人,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知微笑道:“你不过一时失言,外头小心些也就罢了。”
画眉闻言一喜,忙谢了知微的不责之恩,趁知微与姜嬷嬷不注意,便挑了下巴得意而挑衅的看了眼连翘。
连翘则是暗咬银牙,不忿之色掩都掩不住。
等知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