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瞧着二舅母,很是无语,咋人人都觉得桂叶不错,偏偏她就觉得不好哩?还真是思维跟人不一样。照她的想法,来财就算说了嫌弃桂叶的话,桂叶也该温顺地受着,那才是贤惠。
杨得志不悦地对林氏道:“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你甭插嘴么?娘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你瞧人妥当?就是来财,不也觉得那闺女发了一通话,才像个样子,她要是真一声不吭,那不就跟来财说的--跟个木头一样了?”
林氏见杨得志也说她,就嗫嚅着不敢吱声了,杨得志可没往常那么宠她,近两年管她紧的很。
杨氏已经习惯了二嫂这性子,不在意地摆手道:“二嫂,咱就甭多事了。这一来,娘相中了桂叶,肯定要听娘的话;二哩,来财也跟桂叶对上了眼。莫非你不想儿子好,非要让他不称心?”
林氏慌忙道:“那也不是。来财喜欢,当然要依着来财,也要听娘的。不过来财,你往后可要硬气些,可不能叫那个桂叶给拿捏住了,我瞧她就是个厉害的。”
众人听了一齐发呆,来财低头不吭声。
汪氏刚想发火,总算记起这是亲戚家,遂站起身道:“来财还没定亲哩,你操心那些干啥?凡事总要讲个理字,说啥拿捏不拿捏的?走,去他大姑家,吵了亲家大半天,总要让人喘口气儿。”
何氏忙道,都是自家人,说那些客气话干啥哩
不过众人还是呼啦啦离开了。
何氏跟菊花又说笑了两句,菊花方才进房,想要跟双胞胎一块午睡一会,这一上午闹得她头痛。
槐子跟进来,笑道:“你可放心了?”
菊花道:“不是我放心,是外婆跟我娘放心,她们放心了我才放心。你也睡一会吧。”
槐子点点头。两人只脱了件外衣,上床躺下。槐子很习惯地伸手将菊花揽在怀里,让她脑袋搁在自己颈窝,轻声笑道:“人倒是不错。不过二舅家往后的日子未必就能安生--二舅母跟这个儿媳妇怕是有得杠哩。”
菊花合眼迷糊道:“那正好,让桂叶治治她,省得外婆费心了。”
槐子听了失笑,见菊花已经睡熟,便也合眼入睡。
隔天,刘小妹托人带了信来,说是能开张做生意了。她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就等菊花的荷叶鸡。
菊花立即忙活开来,和槐子商量:“把黑皮让我使唤吧。反正他如今还小,也不能干那挑担子整田的活计,不如先做些零碎跑腿的活,常去集上跑跑,也能让他多历练些。”
槐子笑道:“他的工钱本来就是你在开,你说要使唤他。谁还能不答应。你让他干啥?”
菊花笑道:“你瞧着吧”
于是,下午的时候,让黑皮去山上采了好些葛藤叶子和井冈刺的叶子。洗净备用;然后让刘婶唤回鸡,拢住逮了十只公鸡,全杀了,烧了一大锅开水,跟黑皮一块扯鸡毛、清理肚肠。
他们忙活这些,菊花就跟何氏道:“娘,这鸡养多了就要卖,不然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容易害瘟病。我跟小妹支了这摊子生意,自然是先紧着自家的鸡用。价钱跟集上一个样,还不用费事往集上跑。”
何氏见菊花捣腾生意,十分高兴,连声道:“你用你用全杀了也不要紧。一家人说啥钱不钱的话。家里正好又有两只母鸡在抱窝。我还发愁哩,想着这鸡喂多了不好管,生怕它们生病。那可心疼死我了。”
在她看来,菊花挣再多的钱,那也是孙子孙女的,因此从不想其他。
菊花笑道:“连黑皮干活我还要给他加工钱哩,这样他才有劲头。娘辛辛苦苦地喂鸡,我要是卖了不把钱,那喂了还有啥意思?娘多攒些钱,过年也能包红包给板栗他们。等他们长大了,肯定整天跟娘缠,瞧好了吧”
何氏笑得眯缝了眼,道:“是要攒钱。这鸡还不是你跟葡萄在喂,我倒没管那么多。”
菊花听了一笑,再扯就扯不清了,不过就是公账和私账的问题罢了。
等刘婶和黑皮收拾好了,菊花就教刘婶往鸡肚子里塞作料、抹盐,然后用葛藤叶子先裹一层,再用白棉布裹一层。
本来就要在棉布外涂黄泥的,又一想,往后这棉布是要经常用、经常洗的,这么直接涂黄泥洗起来太费劲,于是又在棉布的外面包了一层叶子,用草捻的细绳捆扎紧,然后再涂黄泥。
一切准备就绪,菊花将鸡头、鸡脚和鸡翅以及鸡杂单独用料烹制出来,再用纱布兜了,隔锅烘半干。
至于那黄泥裹住的鸡,则整齐地码在一只大铁锅里--这锅是菊花特地为了这烧鸡备下的--等烧晚饭的时候,瞅灶洞里热火灰积攒多了,就用铁锹铲出来,倒进铁锅,将鸡埋裹严实。饭烧好了,那火灰也全部铲进铁锅,埋成一个小坟包。
也不用担心火不够,要另外烧柴,因为这鸡是明早送去集上,不是今晚吃,所以用温火慢慢煨出来,格外香。菊花已经试过好多次了,这么的还省柴。
晚上,正端饭吃的时候,菊花见那转来转去的两只狗和两只猫,心里一动,对槐子道:“槐子哥,你回头用篾编一个大罩子,把这铁锅罩上。省得猫狗鼻子灵,闻见香气,把这鸡扒出来啃了就麻烦了。”
何氏笑道:“他不常编这些的,让他爹编吧。用个罩子罩上也好,要是冬天,下雨下雪的日子,上面还能烤些个衣裳鞋袜。”
菊花忙道:“那就把这罩子编成平顶的,圆顶的不好放东西。嗯,那鸡脚鸡头要收水,也能放在这上面烘干,省得在锅里烧得青烟直冒。”
一时坐上桌,槐子见桌上有一盘鸡头、鸡脚和鸡翅等凑出来的鸡杂,搛了一截鸡脖子,啃了一口,笑道:“往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