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儿有些不对劲哩
她干咽了下口水,忙热乎乎地赶上来对菊花笑道:“槐子和菊花回来了?我正跟你娘说哩,带你表妹们在这住一晚,你们表姊妹要好好亲香亲香,刚刚我家采莲还在夸你面鱼儿炸的好,你可要好好教她。这是板栗吧?嗳哟……”
菊花不理会她唠叨,只是想着她前面的话,要住一晚?
今儿住一晚,下回来就会住两晚,再往后哩?
说不定不用等下回,也许哪个妹妹不小心崴了脚、扭了筋啥的,不就顺势住下了?然后跟槐子日久生情。大奶奶她们无非就是这些主意,更有甚者,说不定会撞上不该看的,拿名节说事。看起来都是不上台面的伎俩,真要使出来,却够张家费神的。
不怪她小气,这些人的心思太明显了,不说先前的闹剧,就说这大初二的,除了至亲家,哪个女娃儿会去别人家拜年留宿?还一来就这么多,老老小小加起来七八个,要是张家的孙女倒还罢了,可是怪的很,这些女娃只有一个是张家的,其余都是表亲。
婆婆何氏不可能开口留客,这是赖上了?当她是傻子哩
她冷冷地瞧着大奶奶,像要看透她五脏六腑
大奶奶虽然还在咋呼,可是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结巴,最后不得不在菊花冰冷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那个采莲还笑嘻嘻地上前招呼菊花和槐子。
菊花也没理她,槐子只是点点头,也没吱声,他忽然发现对着这一群老婆子小女娃,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完全不像面对五爷爷他们那般爽快。
再者,他不知菊花要干啥,怕自己开口坏了她的事,便索性站在她身边不说话只有板栗,看见何氏高兴极了,咧嘴儿笑。
小女娃们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似乎这个表嫂并不待见她们。
内中一个高挑的红衣女娃儿等大奶奶说完后,红脸抬头道:“姑婆婆咱该回去了,隔得又不远,抬抬腿就到了。省得这么些人都挤在婶子家,婶子家还有奶娃儿哩,忙得很,倒让我们搅得头昏。”
菊花微诧,这是个有心气的好的很,也省得被糊涂爹娘误了终身,她这才展颜微笑道:“妹妹既这么说,那我让人送你们。葡萄,去叫你爹套牛车,送大奶奶她们回庄子。”
葡萄巴不得地答应一声,将小葱递给何氏抱着,撒欢儿跑向西厢房。
大奶奶她们呆呆地看着菊花似乎没料到她一句话不问,就要送她们走。大奶奶更是心不甘地狠狠瞪了那红衣女娃儿一眼,挤出一脸笑刚要开口挽回局面,菊花笑吟吟地又说了一番话,彻底堵住了她的嘴。
“大奶奶和妹妹们走了这么远,按理应该留你们住一晚上的,可是咱家就这么大院子,几间屋子透透亮,不像那些大户人家还分内院和外院,槐子跟小叔成天也是进进出出不停,妹妹们都是待嫁的闺女,住在这实在不方便要是撞到了不该撞的,看到了不该看的,让妹妹们的名誉受损,可没法补救哩。小叔就不用说了--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让他纳妾那是不可能;就是咱槐子也是发誓不会纳妾的,到时候要妹妹们咋办?难不成剃了头发做姑子去?还是跳河自尽全了名节哩?”
大奶奶傻眼:就这么把心事挑明了?还说得这么狠?
那几个女娃儿都红了脸,那个红衣女娃事先影影约约知道些大***打算,见菊花挑明来说,不禁羞愤欲绝,忍耻对菊花道:“表嫂放心,我是咋也不会给人当妾的。我们自己回去,不用表嫂派车送了。”
说完去火桶边的高几上拿了小布包,转身就走,也不招呼同来的姐妹,大奶奶拉她,被她一摔手甩开了。
菊花轻笑道:“妹妹好志气,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有些人家,那糊涂爹娘自以为是,硬是要送闺女给人做妾,全不知道这是把人送进火坑,也不管闺女将来过的咋样,只顾眼气那摸不着的富贵,到后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若是平常,她怎也不会如此对一个小女娃的,此时却心软不得,不然,难道等往后再跟她们玩心眼子搞宅斗?谁有那闲工夫,她可是还有好些开荒种地的计划哩。
她不管大奶奶和七奶奶喷火的眼光,还有那媳妇也是脸色不善,一转头,见杨氏嗑着瓜子进了院子,忙道:“娘,你又过来干啥哩?我们一会就过去了,我跟婆婆在送客哩,转头就来。
她回身歉意地对听得莫名其妙-的大奶奶她们解释道:“我娘煮了饭,让我们一家子都过去吃,晚上就不用再煮饭了。我和槐子就回来叫娘,杨子从外婆家回来了么?”最后一句话是问何氏的。
何氏正傻呆呆地看着菊花,见问,忙道:“回来了,在房里读书哩。”
槐子瞅着菊花微笑道:“我去叫他,咱俩先过去了,省得让娘等。”又对大奶奶说了一声慢走不送,就进东头第一间屋子去了。
杨氏本是来探消息的,正不晓得如何搭话哩,听菊花这么说,就道:“我烧好了饭,瞧你们咋还不过来哩?就来看看。这是送客哩?原来是大奶奶来了。嗳哟,真是稀客。还好不是五奶奶,要不然大年初二,我怕是熬不住要骂人哩”
菊花忙上前拉住她胳膊,小声对她道:“娘瞧你说的,大奶奶最是心善了,咋能跟五奶奶比哩?也不做那黑心烂肝、下作不知耻的事情,白惹人戳脊梁骨。”
大奶奶等人听了顿时色变。
这时,刘黑子已经套好了牛车,将院门的门槛抽出靠在一旁,对着大门口扬声问道:“少奶奶,车套好了哩,让奶奶们上车来吧。”
到这时候,大奶奶等人不走是不成的了,那几个